007

怎麽辦怎麽辦。

季禾莧為什麽會醒,他不是睡著了嗎,她是確認他處在熟睡中,這才膽子這麽大的。

早不醒晚不醒,偏偏這個時候醒,這不是坑她嗎。

葉問問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心臟撲通撲通狂跳,想冒出腦袋去看什麽情況,又怕自己把腦袋一伸出去就被大佬逮個正著。

心慌慌時,又冒出一個念頭:萬一大佬要喝水呢?

葉問問左右環望,然後把長發撥到身前,小心的貼向杯壁。

她阿Q的安慰自己,這樣就算季禾莧端起咖啡杯,說不定眼神迷離之際,看不到自己。

她支起耳朵,除了燈亮起之外,外面沒有任何聲音,安靜的掉顆針都能聽到。

這位大佬在幹嘛。

葉問問焦急如焚,忍不住悄悄的、試探的露出兩只眼睛,這一看才發現剛才慌亂之中,她走錯方向了,她現在看到的是對門的方向,而不是床。

趕緊轉身,蹭到另一邊,這下看到季禾莧了。

季禾莧確實醒了,而且已經坐起來,只是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

再然後,季禾莧掀開被子下床,葉問問心提到嗓子眼,好在他並沒有往這邊看,而是徑直走向浴室。

原來是晚上起夜上廁所。

葉問問:“……”

她抹了把冷汗,直到季禾莧進入浴室,才長長的松了口氣。

現在可不是放松的時候,得趕緊出去,她手腳並用的翻出杯子,先是擰了下濕漉漉的頭發,接著用撕好的紙巾擦身體。

她做這些的時候,兩只耳朵豎起,凝神聽著浴室的聲音。

片刻後,浴室響起抽水的聲音。

男人都這麽快的嗎!

葉問問頓時慌了起來,來不及穿衣服了,只來得及用濕潤的紙巾將櫃面上的水漬擦了擦,然後抱著衣服,卷吧卷吧廢紙,確定現場痕跡打理的頗幹凈,這才急吼吼的躥到抽紙盒後面,縮在那兒一動不動。

浴室門推開的聲音傳來,葉問問低頭看自己,怕季禾莧聽到聲音,她都不敢穿衣服。

十八年的人生中第一次裸.奔get~

感覺頭頂有陰影襲來,她知道,那是季禾莧投過來的影子。

借著抽紙盒,葉問問小心看去,發現大佬站在床邊,沒有上床,而是盯著床頭櫃,這一盯真是把她盯的心中狂跳:難道他發現什麽了?

葉問問還不了解這位大佬的品性,實在不敢想象被他發現,落入他手中會是什麽情況。

說不定他一個好奇,發現他畫出的人會活,一個興奮再畫十個八個出來呢,到時候她就有眾多兄弟姐妹了。

打了個寒顫,忍不住延伸思緒,萬一他覺得好玩,不僅畫人,還畫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出來,那些東西一“活”,她還能在畫中世界好好生活嗎?

退一萬步,就算他不會做這些,可她又不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麽。

她現在這麽一丟丟大,任何東西對她來說都有危險,在沒有確定大佬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之前,她是一千萬個不願意和他正面對上。

葉問問以前無意間點開一個視頻,結果視頻裏的人居然在虐殺倉鼠,而且那個人長的還斯斯文文的,看起來根本不像變態。

倉鼠那麽可愛都有人痛下殺手。

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想到這些,她腦袋裏亂嗡嗡的,全是她被各種殘忍對待的畫面。

越是腦補,越是怕的不行,葉問問抱緊自己,借此給自己一些力量。

就在她被自己的腦補嚇的瑟瑟發抖時,輕輕的一聲“啪”,眼前黑了下來。

那一瞬間,葉問問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麽喜歡黑暗過,瞬間活了過來。

過了會兒,她聽到有細微的鼾聲響起,打鼾是不是代表大佬睡熟了?

葉問問穿上裙子,足足等了幾分鐘,才從抽紙盒後面走出來。她的翅膀還沒有幹,暫時飛不了,便走到邊緣處,去看季禾莧。

借著月光打量,果然又睡著了。

把她嚇個半死後,躺上床睡的可真香,還打呼!

這畫面太拉仇恨了。

葉問問氣呼呼的捏起小拳頭,朝季禾莧臉的方向用力揮了揮。

發泄完心中的後怕,她噠噠噠的跑回抽紙盒,想再撕點紙巾擦翅膀,這樣翅膀能快點幹,然後她發現——

紙巾盒太高了,爬不上去。

真是連一個抽紙盒都欺負她,早知道她之前該多撕一點。

耷拉著翅膀的葉問問只好在櫃面上來回轉悠,轉著轉著,她的腳步忽然止住,目光瞄向了床。

被子和被單都是布做的,用布擦翅膀和頭發上的水,不就事半功倍了嗎?

那麽寬闊無邊的被子,她在上面多滾幾圈,難不成還不能擦幹頭發和翅膀?

真是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哪。

葉問問抖著翅膀,喜滋滋的跑過去,好在床頭櫃與床之間的高度不太高,不至於讓她感受一下蹦極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