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入套(第2/3頁)

柴文俊來,小口喘氣,“幸你來了,有些許事,需請你解惑。”

顧璋連說不敢,只知無不言而已。

青州王見人來齊整,便道,“正經事,便說起來吧。”

帳中原本在的許多人,該走的走,該留的留,須臾便只剩了幾個親近的。七八雙眼睛,齊刷刷落在顧璋身上。他努力沉住氣,問了一句,“不知是何事?”

柴文俊道,“聊聊你家先生,王允。”

顧璋略有些疑惑,自開年南下後,他留在南方和徐家人一起死磕土豆。後皇帝駕崩,朝政亂成一灘渾水,四面的諸侯起兵勤王,南北方的信自然斷了。他和壽伯好幾次派人想入都城,將王允和溫佳禾接出來,但均未成功。

“這位先生,是何處人,師從哪家哪位,擅的是甚學問。”柴文俊溫和道,“你平日如何與他相處,又學了哪些文章?”

顧璋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見郡主朱襄和盧士信均一副笑臉,心中衡量一番,當真便說起來。

如何從龍口拜師都城王允,先生日常喜好行路旅遊,擅長雜家,對醫和卦也略有涉及。他跟了五六年,實在愚鈍得很,醫和卦通沒學會,只略讀了一些治學的文章。

提及醫,那青州王問,“擅醫何種病症?”

仔細一想,居然甚病都治過。師徒在行路中,簡單的外傷,頭痛發熱,傷風咳嗽,脫臼骨折,甚至路遇難產的婦人,王先生都能出手無礙。至於他和徐家的交情,也是因在三川道遇上得了熱病的徐家主人,幾副藥下去當真給治好了。

“如此神醫,為何不曾聽過他的名姓?”朱襄好奇。

顧璋嘆氣,“先生性好自由,從不耐煩被拘束。”

青州王和柴文俊對看一眼,不願被拘束,便沒投過主家,沒做過門客,自然沒著意宣揚過自己的本事。然現今的文人,學得滿腹錦綸,總要牧野天下,這般無欲無求倒是少見。

柴文俊便道,“你可有王先生的文章,能否背得幾篇來?”

顧璋張口,立時朗誦起一篇不那麽刻薄的來。

盧士信聽得膩煩,打了個哈欠。朱襄卻聽得極認真,好幾處都揚起眉來,對柴文俊點頭。一篇背完,柴文俊道,“當真寫得好文章,這天下大勢在先生筆下,竟清晰如此。”

“大隱隱於世,不想都城裏還有這般人才。”青州王起身。

顧璋便問,“先生少有做正經文章,偶得幾篇也是酒後戲言,當不得真。只不知先生在都城有何事,勞王爺過問?”

柴文俊這才道,“燕王在都城張貼告示,征召天下能人異士。一為振興朝政,二為愛妾尋名醫。先有許多人揭榜,奈何這些人既無法醫治天下,也不能救他愛妾,便都一刀斬了。後無人再敢去揭榜,冷清得很。幾個月前,便是這位王先生令一女學生代他揭榜,入了燕王府。”

顧璋面色煞白,再是站不住的。他知先生膽子大,不想居然大成這般模樣,竟還帶上了溫佳禾。

朱襄見他心急,安慰道,“你別著急。王先生實在有本事,不知他用了甚法子,將燕王拖延在都城半年,給咱們寬延了許多時間。現又想辦法傳出信來——”

信?王先生如何傳信?顧璋皺眉,思及和先生遊蕩時,偶然會遇見一些潛行的武士。先生曾言,那些武士乃是家中人不放心,安排著跟隨的。難道,令武士送信出都城了?

顧璋暗暗心驚,對先生更加恭敬起來。然信中所言何物,卻不是他這身份能得知的;青州王要不要信信中的內容,未來如何調整大軍進攻方向,更不是他可聽的。因此,通傳了消息後,便有侍衛來,將他引出王帳,自安排去了一個小帳中。並再三囑咐,若無青州王的手令,便在大營中等著罷。他點頭稱是,自留在營中,又去尋了徐家子弟作伴。兩人便討論為何突然將他拎來,最後只有一個可能性,乃是王先生在高復出做了甚大事,通傳了不知甚重要消息。青州王的決策,必須萬無一失,因此尋了他這個學生來了解王允。

王帳中,青州王環視幾個兒女並幕僚,“如何?顧璋所言可真?魏先生信中所提燕王腦疾,又提及那王允,可信得?”

“我只好奇。”柴文俊拍了怕手,“那王允是如何將信傳出守衛森嚴的燕王府?又如何去了河西?”

盧士信道,“這有甚不好理解?王允是顧青山給顧璋找的老師,自然和顧家親近,當然先給顧家的女婿寫信。”

朱襄笑罵一聲,“榆木腦袋。那王允既然身懷絕技,又入了燕王府,得了燕王的信任為他醫治頭疾,為何不順勢留下來做燕王門客?一個性好自由,並不能解釋他的選擇。要知延之現在雖是河西郡守,但畢竟不能和燕王抗衡。”

“除非,王允是許家人——”柴文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