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回家的路(第2/3頁)

“有什麽問題?”

她想當然道,“不該是兵書什麽的嗎?”

李恒笑一下,道,“那是小時候的作業。”

MB,真不知他是在講老實龍門陣,還是在顯擺。

“魏先生教課呢?上次你說先生師從許慎,學了幾年,什麽時候出師的呢?”她沒話找話地問。

“先生十三四歲的時候去的,學了七八年才回。”

“好厲害。”顧皎真心稱贊了。自己從三歲進幼兒園,到二十五歲,還沒拿到本專業的畢業證書。魏明就不一樣了,拜師七八年,學會了三門課業,且全是精通。雖然實在不想承認,但人和人的智商是有差別的。

李恒看她一眼,“諂媚太過,便成了謊言。”

聊天就聊天,怎麽可侮辱人格?顧皎皺了皺鼻子,道,“延之,你好像對我特別不滿意。你說說看,我哪裏做得不對嗎?還是你心懷愧疚,因此看我哪兒都不順眼。”

李恒發現選擇坐車真是一個錯誤,顧皎病著的時候可憐極了,身體稍微好點便化身為話嘮和煩人精。他合上書本,塞回抽屜,打主意下車。

可惜蹉跎了蠻長的時間,車駕開始啟程,車輪也緩緩動了起來。

此刻再下車,恐怕顧皎臉上不好看。

他沉吟一下,道,“人所思所言,均發乎於心。你對魏先生不滿多過尊敬,可不是口不對心?可不是謊言?”

顧皎被點穿,略有點不自在,內心卻又有些倔強。她道,“我喜歡誇人,知道為什麽嗎?”

李恒看著她,她指了指他狹長的眼睛,“那是因為我眼睛長得好,只看見別人的好處,看不見壞處。若不然,我天天對魏先生和崔媽媽說你不好,且全是實話,你開心嗎?”

“你不止眼睛生得好,嘴巴也挺會說的。”他笑一下,不和她計較。

她瞧他低頭的樣子,睫毛擋住了眼波,鼻梁和口唇顯得尤其漂亮。情不自禁地,她道,“你剛也說得對,我確實有時候會說謊。”

李恒新鮮地看著她,居然如此爽快地承認了?

她撐著下巴,認真看到他眼睛裏,“延之,剛我說對魏先生和崔媽媽說你不好,這句話不對。其實,我怎麽看,都看不出你的不好。你打架厲害,又會謀略,演技也挺好的,讀書好像也很不錯,寫字也比我會寫。還有,你長得特別好看——”

李恒將書敲在她頭上,道,“能閉嘴嗎?”

顧皎略有點委屈地擡手擋住被他敲打的地方,眼角余光卻瞥見他耳朵有些發紅。

原來將軍大人也頂不住土味情話的哇。

她笑了,幹脆蹭得更近,“延之,你要嫌我話多,那給我講故事吧。我保證不插嘴,你就講你打仗的事情,好不好?”

李恒這才放下書,清了清嗓子,“就講講和盧士信結拜的事情吧。”

顧瓊和魏先生跑了一程,他的馬已經奔波過大半個上午,十分疲累,因此落後了。魏先生建議他換個馬再來,他不太樂意,借口擔心顧皎,拍馬去了車邊。

不想,剛一走近,便聽見李恒不緊不慢的聲音。

“……士信要頑劣些,先生布置的功課從來無法按時完成。他認為天天被打戒尺不是個辦法,必須將一起上課的拖下水才行。便約了我,義父的三子朱志傑並小女兒朱襄,再有志堅一起,要結拜。不求同生,但求禍福同行,生死不改。喝了酒後第一樁,便是如何解決他的功課。朱志傑擅臨摹和書法,朱襄做文章是一把好手,他便拖著二人,次次都說還是不是兄弟了?”

顧瓊皺眉,說的是些什麽呢?既無感情色彩,又無情緒波動,這般幹巴巴的內容,顧皎也能聽得下去?

“他只得逞了第一次,志傑幫忙寫了兩頁大字,朱襄做了一篇文章給他;第二次的時候先生便覺得不對了,當堂命他背誦文章。他背不出來,只好去外面站著。先生戒尺打人從不留情面,且偏打他善用的左手。因此,有小半月他是不能正常執筷的。”

顧皎笑了兩聲,直說有趣。

顧瓊咕噥了一聲,怎麽妹妹嫁人後好相處了許多?以前他去呱噪她,給她說笑話,她聽的時候十分安靜,但嘴角總有幾分譏誚。等他講完後,她便指著門,“完了嗎?可以滾出去了。”

更奇怪的是,李恒居然會跟她講那麽多話?顧瓊抓了抓頭,十分之想不通。

魏先生在旁邊似乎洞悉了他的苦惱,講了一句,“咱們將軍對夫人,一片赤誠之心哪。”

騙鬼去吧。

顧瓊打馬前行,一路過龍牙關口。

車馬喧喧,人聲赫赫,除了中間休息的時候用了些點心做午食外,未曾停歇。

當能看見顧家莊的時候,顧瓊興奮地叫了兩聲。

李恒終於出了車,哨聲叫來白電後上馬。他沖顧瓊道,“這會兒可以和你跑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