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五年後,E國。

一家頂尖的私人心理治療院門口,停放低調奢侈的家用型勞斯萊斯車門敞開,身著唐裝的管家低頭致意,態度恭敬,道一句“賀太太,請上車”。

被稱“賀太太”的女人剛從治療院出來,姣容畫著淡妝,黑瀑布似的長發披落致肩,鎖骨上伏著一條M家C档項鏈,耳環同樣別致低奢,所有打扮恰到好處的輕熟端莊。

身份從“陳小姐”轉變為“賀太太”,已經五年了,陳婉約還是不太適應管家的稱呼。

她更不適應每周的心理輔導。

五年前,賀其琛替她找了世界權威神經科專家醫生,讓她的腳以最快時間恢復著地。

但事情並沒有她想的那樣簡單。

她能站起來,能走路,甚至能小跑,卻再也無法踮起腳尖,翩翩起舞。

專家說是因為她對那次事故具有很大的陰影,比起生理治療,她更需要心理輔導。

所以,往後的每一周,陳婉約都會被要求來一次治療院。

“賀太太。”守在車門外的管家微微弓腰,詢問得當,“這次的心理治療,您感覺如何?”

陳婉約漫不經心點頭,“醫生比上次的帥一點。”

管家耐心:“我是問對您的治療效果。”

陳婉約思考:“更養眼一些?”

管家實誠勸道:“這些話,賀太太最好不要在先生面前說的好。”

合上車門前,陳婉約丟下一句:“就算我想說,他也沒給我這個機會啊。”

賀其琛晚上不回家,她總不能特意打電話過去,感謝他給她找的醫生小哥哥很帥。

當初,陳婉約以為是自己魅力橫溢把曾經被她退婚過的對象吸引得五體投地。

沒想到她高估了自己。

賀其琛娶她,只是因為想給長輩一個交代。

他比她孝順多了,沒有找理由取消婚約來糊弄長輩,明知她落魄,明知她心裏或許還有個斷不掉的前任,依然如約娶她。

即便把她娶回家後沒什麽用處,賀太太除了看病養傷,還有花錢敗家,沒有其他用處。

她只能當個好看的花瓶。

可是。

就算把她當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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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婉約掰著手指頭算他這個月回家的次數,以及和她見面的次數。

只有兩次。

而他們自結婚以來,負距離交接的次數是——零。

…………

晚上去餐廳的時候,陳婉約發現餐桌上比平日多了一樣東西。

一個精致的生日蛋糕。

她的生日還早著呢。

正準備詢問管家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今天是賀其琛的生日。

而她忘得幹幹凈凈,也沒準備什麽禮物。

“這個時候,商店應該關門了吧。”陳婉約心虛地問向管家。

管家反問:“太太您想買什麽?”

雖說他們夫妻感情一般,但每次過生日的時候他都會讓人挑份禮物送她,而她倒是一次都記過他的生日。

陳婉約猶豫著要不要讓人隨便買個領帶或者袖扣等大眾化禮物時,管家則根據她的猶豫不安而推測道:“太太,您是不是想問先生的事?”

陳婉約一愣,“嗯?”

管家如實陳述:“先生今天有應酬,可能晚些回來。”

晚些回來,不是不回來。

陳婉約想著自己當花瓶當這麽久,這一次做個等老公回家吃飯的妻子,是不是顯得很有誠意?

當個誠意的花瓶也挺好啊。

三個小時後,把蛋糕等融化也沒等到男人的陳婉約決定放棄自己的誠意。

沒有再等第四個小時,她讓人撤下對面的餐具和酒杯,她獨飲獨酌算了。

不得不承認,賀其琛私藏的酒還挺好喝。

但她不勝酒量,沒多久就感覺眼前昏昏沉沉,光線朦朧成一團。

她這樣喝下去,家裏的傭人和管家看著光著急。

管家耐著性子在邊上勸道:“太太,您身體不好,先生要是知道您喝了這麽多酒怕是要責怪我們。”

“放心,他今晚不會回來的。”

管家吃不準賀其琛什麽時候回來,只盼著看在今天是生日的份上,希望他能回來管一管自家媳婦。

突然想到什麽,陳婉約放下手中的酒杯,摸出手機,喃喃自語,“今天是他的生日,我沒準備禮物,就給他發個紅包吧。”

管家細心提醒:“太太,賀先生不缺錢的,與其發紅包不如……”

管家瞄到陳婉約手機上發送出去的0.01元生日紅包後,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發完紅包後,陳婉約擡頭問:“不如什麽?”

管家咽下之前的話,“不如送給先生一條真摯的生日祝福?”

說一句生日快樂。

也比您發的一分錢紅包有誠意。

“我送了啊。”陳婉約揉揉眼睛,指著屏幕上的幾個字,“祝老公福如東海,壽比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