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4頁)

他啟唇,與此同時,話筒裏傳來他的說話聲:“下不下來?”

傅明灼連外套都沒來得及穿,撒開腳丫子就往樓下跑,不一會就跑出了樓。

走到外面,沒有了地暖供熱,初春的夜晚還是很冷的,她凍得打了個寒顫,但又嫌回去穿衣服太麻煩了,想著反正也就一會,忍忍就過去了,於是抱起雙臂朝倪名決走了過去。

聽到開門的聲響,倪名決把頭側了過去,看著傅明灼一步步走近,看得出來,小丫頭片子想裝酷,但她道行太淺,臉上有明顯的癟笑痕跡,腳步也過於歡快,心急得就連外套都沒穿。

她走到跟前,還要明知故問地擺譜:“幹嘛?”

換了平時倪名決要逗她或者損她兩句,不過今天她穿得太少了,怕把她凍感冒了,他沒多說廢話,直接把盒子遞了過去。

盒子太大,傅明灼不得不雙臂抱過,她嘴角翹了起來,已經怎麽都無法壓抑開心了,她一擡頭,倪名決從她笑成彎彎的眼睛裏看到了亮晶晶的星星。

“倪名決,這是什麽嘛。”傅明灼原地蹦了兩下,語氣是顯而易見的興奮,她艱難地用一只手托住盒子底部,現場就想拆開看。

“進去看。”倪名決攔住了她的手。

小手冰涼,鐵條似的。

他緩緩松手:“進去吧,外面冷。”

“嗯。”傅明灼確實凍壞了,不過內心是火熱的,她抱著盒子往回走了幾步,一回頭,看到倪名決在原地看著她,面上帶著一點點微不可察的笑意。

她猶豫一小下,又朝他跑回去了。

“幹嘛?”倪名決斂了神色。

“謝謝倪名決!”傅明灼說。

倪名決輕嗤一聲,不耐地驅趕她:“進去。”

“嘻嘻。”傅明灼這才走。

她抱著盒子一溜煙回到了房間,也不知道倪名決送了什麽,盒子還挺沉的。她把書桌上雜七雜八的東西掃開,把盒子放上去,解開灰粉色的鍛稠,將蓋子左右分開來。

是一盒子粉紅色的塑料小球,傅明灼伸手探進去。

摸到了很多東西。

她第一個拿出來的是一支口紅。

第二個是一盒眼影。

第三個又是一支口紅。

第四個是一瓶香水。

……

這個盒子像哆啦a夢的口袋,仿佛有無窮無盡的法寶,傅明灼掏了老半天都沒掏完,激動得跳腳尖叫。

最後,她意猶未盡地在盒子裏胡亂揮了幾下手,確認所有禮物都見了天日,才有心思去研究那些個東西,她的桌子上堆了一大堆色彩斑斕的化妝品,什麽都有,粉底,香水,隔離,遮瑕,散粉,口紅,腮紅,眉筆,各種各樣的刷子……而且都不止一個。

她一個個拆開,一個個看完,又一個個小心翼翼地裝進包裝盒收起來。

雖然這些東西傅明灼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用,但她真的好高興。在此之前,傅明灼所擁有的可以捯飭在臉上的東西只有一瓶兒童面霜。

倪名決回家很久很久,久到他都懷疑傅明灼這丫頭片子忘恩負義收了禮物就翻臉不認人,傅明灼的電話才姍姍來遲,她的嗓音嬌嬌軟軟的,還帶了點剛剛和好的小別扭:“倪名決,你怎麽送我這麽多東西呀!”

“喜歡麽?”

“喜歡的呀,就是不知道怎麽用,有些東西我都不知道幹嘛的,比如說這個臥蠶筆是什麽東西?”傅明灼愛不釋手地翻來翻去。

“我也不知道。”倪名決哪裏懂女人的化妝品,直接讓幾個店的櫃姐看著拿的,櫃姐也鮮少看到這麽人傻錢多的主,豈能輕易放過,根本不管實用性,胡亂推薦了一大堆,他照單全買。

早上到學校的時候,那群女生都在討論化妝品,只有傅明灼一個人傻坐著,什麽也參與不進去。

過了年,她都是虛歲17歲的大姑娘了,也該有化妝品了。

“倪名決,我又幫你了。”傅明灼說。

沒開燈的房間,倪名決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聽到這裏,他愣了一下,然後把頭轉進枕頭裏,悶笑出聲。

“我又幫你了”,是流行於錦城小孩子之間的一句話,意思等同於“我們和好吧”。

他已經好多年沒說,也好多年沒人這麽跟他說過。

都說女人像龍,守著一堆金銀財寶,哪怕什麽也幹不了就跟開心,女人也是守著一堆用不著的化妝品就很開心,傅明灼那一大堆化妝品一直都封存在房間的抽屜裏,一次也沒有用過。

第一次用,是嘉藍五月初的文藝匯演上。

在傅明灼的拼命慫恿下,蹦擦擦會在文藝匯演當天上台表演。

說服林朝和袁一概,是費不著什麽力氣的,陸沅也表示可以請假過來參加,最難搞的就是倪名決,他十分抗拒這種拋頭露面的行為,傅明灼軟磨硬泡了一個多禮拜,不知道喊了他多少聲“匿名哥哥”,才勉強讓他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