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2頁)
她心下十分不痛快,自然就要去青樓找事。
她專門挑畫扇伺候,人來了就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三天一小折磨,五天一大折磨,還非要青樓給人攆出去。
那畫扇長得美,青樓原本是準備留著養成新的花魁的。
一個花魁每天能給青樓賺多少白花花的銀子,怎麽舍得說放就放了?
青樓把她左藏右藏的,奈何姜涼蟬就是不放過她,沒辦法,也只好就高價賣給了一個老太監,後來就被折磨死了。
姜涼蟬手裏捏出了一把冷汗。
如果不是穿了書,接下來的劇情,就是她明天開始去找畫扇的茬了。
她還在默默盤算著後面的事情怎麽處理的時候,一擡眼,看見姜雲庭閑轉了一圈,又找到了新的逗樂子的人了。
就是欺淩沈放。
每天都能看到弟弟在作死。
沈放還沒走出園子,肩膀上那捆柴就被人踩住了。
一百多斤的柴壓在肩膀上,本來就夠重的了,眼下又被人故意重重踩著,惡意加上了成年男人的一半體重。
沈放沒怎麽吃好所以有點瘦弱的肩頭,肉眼可見的被壓下去了。
肩膀應該是很疼。
沈放臉色不太好看了,停住了腳步。
姜雲庭一副流裏流氣的模樣,半歪著頭,明顯是在挑事尋樂子:“喂,你怎麽幹活的?我阿姐院子裏的地這麽幹凈,你這柴拖在地上,你自己看看,這路上掉了多少木渣子?”
他拿著腳點著地上一根掉下來的小樹枝,吊兒郎當的道:“去,把你掉的柴都給我撿起來,跪著好好撿。然後把這柴扛走,要是再沾一點在地上,你今天就不用吃飯了。”
沈放沒說話。
垂著的眸子裏,陰霾在聚集。
紈絝又跋扈的姜少爺威脅欺壓人一套套的,熟練地不行,一看就是平時沒少做。看沈放不動,他順手從柴捆裏抽出一根粗的來,劈頭就往沈放肩膀上抽去:“站著幹什麽,你是不是聾了?”
以往都是直接抽到他身上的,這次卻被一只纖細的胳膊半路截住了。
姜涼蟬脆生生的聲音在他們身側響起來:“雲庭,你幹什麽呢?你欺負我們表弟做什麽?”
我們表弟……
姜雲庭和沈放同時擡頭看她。
姜雲庭牙疼一樣吸著氣,不可思議的瞪著她,眼睛瞪得像個牛鈴鐺:“阿姐,你莫不是睡傻了吧?說什麽傻話呢?”
迎著沈放警惕的目光,姜涼蟬心裏苦,卻不敢表露出來,又不能顯得刻意。
她只得故意不看沈放,若無其事的對姜雲庭道:“爹交代過了,子執是遠方表弟,來我們姜府,就當按照姜府少爺對待。”
子執是沈放的字,姜涼蟬剛才好不容易才想起來的。
之前在姜府,可沒有人這麽親切的叫他的字,包括姜涼蟬在內。
而且重生之前的姜涼蟬,跋扈程度一點也不比姜雲庭少。
現下,姜涼蟬又親切的轉向沈放,努力做出一個長姐應有的樣子:“表弟,你也太瘦了,快把柴放下,中午我讓東廚裏給你多做幾道菜,好好補補,你還長身子呢,這麽瘦怎麽行。”
沈放的目光跟她對上。
姜涼蟬心裏一個咯噔。
他的目光裏有審視,有懷疑,有警惕,有隱住了的厭煩,唯獨沒有一點她期待的友好和感激。
可能她還不夠友善,做得還不夠?
姜涼蟬努力回想了一下,又添了半句話:“給你做個荷葉粉蒸乳豬,再加個爐焙雞,你看可好?”
她話剛落下,姜雲庭哈哈大笑。
姜雲庭得意的搭著她的肩,道:“我可說呢,阿姐今日怎麽突然轉了性子了,原來是在這裏等著呢。就荷葉粉蒸乳豬吧,怎麽樣,子執‘表兄’?”
沈放抿緊了唇。
這情形不太對啊?
姜涼蟬猛然想起來。
荷葉粉蒸乳豬。
她怎麽就偏偏挑了這道菜。
只要從姜家姐弟嘴裏說出來的這道菜,就不是一道菜的名字了,而是一個懲罰人的方式,之前在沈放身上用了不知道多少次。
姜涼蟬也不知道怎麽就正好說了這個菜名,偏偏她又之前鋪墊了那麽多,這樣一來,就顯得似乎是刻意在用這種方式消遣他了。
比姜雲庭顯得還可惡。
姜涼蟬感覺自己此刻已經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