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4/4頁)

侍衛面上顯出厲色,寧莞及時出聲打斷,“蕓枝。”

蕓枝忙躲到她身後,緊緊拉住她的衣裳,侍衛打量來人,“你又是誰?”

寧莞擡了擡眸,“寧府的主人,有什麽事你得跟我說,她做不了主。這錢袋子確實是我們在草叢撿的,你想查可以,我也可以跟你們走一趟。”

她安撫地捏了捏蕓枝的手,又道:“正好,我與你們大理寺少卿王大人也有幾分相熟,想來肯定會還我一個公道。”

侍衛聽她說起少卿,皺了皺眉頭。

寧莞要跟著人往大理寺去,蕓枝又急又氣,狠狠剜了一眼朱阿婆。

寧莞一笑,“蕓枝,您不用擔心,如果我久不回來,你便往夷安長公主府找長公主。”

蕓枝瞪大了眼,夷安長公主?小姐何時與那位牽上交情的?她心中狐疑,但見寧莞說得肯定,還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侍衛又聽她說起夷安長公主,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些日子大理寺因為這樁八人命案忙得焦頭爛額,但卻始終沒有理出個線索,今日好不容易……

他原想著先將此人推上去,頂頂上頭的怒火,可……如果真與王大人和夷安長公主相識,恐是不好行事。

他得與王大人好好說道。

……

寧莞早上還在想鑒安大師這牢獄之災不好過,轉頭下午她也進來了。

因為兩人涉及同一件重案,關的一個地方,寧莞就在鑒安大師隔壁。

簡陋的牢房裏只有滿地的枯稻草,鑒安大師身上已經出去了袈裟,一身淺灰僧衣,坐在角落裏盤膝閉眼念經,耳不聽外音,目不見外物,只一心撥著佛珠,等他坐得久了暫時起身活動活動腿腳,就見隔壁本來空著的地兒已經有人了。

天青色的衣裙,素雅如雨過後的顏色,安安靜靜地坐在枯草上,並未有因為入獄而感到慌張,反而微是好奇地四下打量,那只小白貂則是在她周圍上躥下跳,嚇得牢裏的老鼠慌亂逃散。

鑒安大師比了比手,“阿彌陀佛,半日不見,寧施主緣何也到了此處?”

寧莞起身,也與他做個禮,回道:“與大師一般,大理寺找到了件東西,叫我過來配合查案。”

鑒安大師:“原來如此。”

鑒安大師說了兩句話又坐回角落裏念經,寧莞閑閑靠著墻,即便身陷囹圄,她也並不焦躁,畢竟與她而言從這裏出去確實不是什麽難事。

…………

而從相國寺回來後就一直沒怎麽歇息的王大人,坐在座上苦哈哈地喝著茶,說是為案子愁白了頭也不為過。

何雲柱便是將寧莞帶回來的人,他手撐著腰間官刀進來,快步上前,很有眼色地拎起瓷壺提梁,躬身往王大人杯中又添了些熱茶。

王大人凝著那碧汪汪的茶湯嘆氣,問道:“怎麽,是有事稟報?”

何雲柱應道:“是,屬下今日有所發現。”

王大人哦了一聲,微微正色,“你說。”

何雲柱應喏,將錢袋子的事情始末一一細述。

王大人聽完,眉心卻擰起了疙瘩,說道:“這又能說明什麽,就憑這麽個東西你就把人抓回來了?這點兒證據屁用都沒有。”漏洞百出,補都補不齊。

何雲柱卻道:“可是大人現在上頭催得厲害,咱們……”

王大人不悅擺了擺手,“行了行了,這事兒是能胡亂來胡亂整的嗎?糊塗!先把人放了,叫刑部知道了,又得說咱們大理寺抓人拿人沒個章程,全是就會耍威風的草包!”

鑒安大師那裏,好歹他們也是在相國寺做過審訊,在禪床下搜到了些東西,拿人那是理所應當。

這個呢……

王大人氣道:“你真是糊塗,就憑一個落在……等等,不對,你剛才說是從哪兒帶回來的人?”

何雲柱心中咯噔了一下,回道:“十四巷的寧府。”他支吾一聲,“那人好像說與大人你有幾分相熟。”

王大人一頓,“是個年輕姑娘?”

“是。”

“身邊有只小白貂?”

“額……是。”

王大人臉一黑,嚯地起身,手指著他心口堵了半天,咬牙切齒道:“臭小子你可真行啊,看你幹的好事兒,帶人回來不知道先給我瞧瞧嗎?”

他昨天晚上才跟人拍胸脯,自報家門保證說有什麽問題盡管來找他,這下好了,還不到一天呢,憑一個舊錢袋子就把人關進大理寺牢房了。

大人他本來就很薄的臉皮,現在那是相當的疼啊。

何雲柱扯了扯嘴角,回道:“這不是正跟大人稟報著,實在不成,屬下一會兒放她回去就是了,又不費什麽事兒,大人又何至於如此氣惱。”

王大人瞪眼,抄起桌上的書拍他腦門兒上,“你懂個屁!你懂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