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第3/4頁)

珍珍這下是懂了,二蛋同學在吞了和碩特部後去年開始頻頻往土謝圖汗部用兵,土謝圖汗被其一擊潰敗,帶著族人星夜往東逃。

額爾和吉農如今的領地阿拉善就在土謝圖汗部的南方。

聽阿靈阿說,喀爾喀人已經覺得自己幹不過二蛋同學,現在天天在京中哭爹喊娘要康熙去收拾爛攤子。

而這位額爾和吉農大台吉也是聰明人,曉得先來派安王的馬屁。

畢竟朝中能領兵的宗室親王,最德高望重的就是安王嶽樂了。

入關打過南明,和鄭成功幹過架,又和吳三桂對過陣,安王嶽樂是朝廷碩果僅存的老將了。

屋裏的一角,攸寧那位橫沖直闖的六姨一直坐著在聽別人說話。

她如今依舊是那一身耀眼的火紅,並沒有因為寡居而改變自己。就算是如今帶著女兒回到娘家居住,她也沒有因此變得卑躬屈膝的。

聽到屋裏提及額爾和吉農,她把手裏的黃酮茶缸一放,英氣的劍眉往上一挑,說:“這群蒙古人如今一點子血氣都沒了,大不了打他一丈,還扣扣索索天天跑京城來哭喪。朝裏那群男人也都是窩囊廢,天天議、日日吵,什麽打不打救不救的,滿蒙一家多少年了,滿洲連關都進了,難不成還怕那漠北一隅的蠻子嗎?”

安王妃帶著一絲責備地看了她一眼,“大過年的什麽打不打的。”

接著,她又嘆了口氣道:“好了,男人家的事,咱們就都別管了,這些自有皇上和王爺去操心。對了,也是我多操心,先在這囑咐你們一句,明兒進宮給兩宮請安的時候,你們也都注意些,別在兩宮跟前提這事啊。”

西北的事離京城數千裏之遙,然而在座的家裏男人都領著武職,要真西北出了大亂子,男人們都得披甲扛劍上戰場去。

近來京城裏蒙古來的貴族和使者突然多了起來,撇開新年朝賀外,或多或少也是來京城走動走動,皇帝那是套不出話的,看看能不能從皇帝親信的皇親國戚裏探出些苗頭來。

康熙對二蛋同學到底是什麽想法?到底幾時打算用兵?從哪路走?

這些蒙古人的來來往往攪得這個臘月京城裏四處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緊繃感,讓人總有眼前的繁華盛世不過是曇花一現,一覺醒來的明天就是戰火連天的錯覺。

安王妃對她們的這句囑咐確實是好心,可那些蒙古人來京,除了見皇上,那不還就是去兩宮見太皇太後和皇太後嗎?

珍珍捧著安王妃給的那盒奶酥出來的時候,笑著塞到了攸寧懷裏。

“給你,我剛剛就順嘴說一句,你外祖母倒是熱情。”

攸寧也不客氣,立馬拿了回來。可她接到手裏,轉念一想不對勁,又塞回給了珍珍。

“還是你拿著吧,我覺得太太給你這東西有她自己的意思。”

珍珍卻是不懂,“什麽這個意思那個意思的,一盒奶酥而已,我不好這口。”

攸寧輕輕附在珍珍耳邊說:“我聽說太後說,安王去和皇上請旨要去蒙古鎮守了。”

珍珍的心頭一顫,安王嶽樂都六十多了,這個年紀還要去那天寒地凍、飛沙走石的蒙古?

再想想阿靈阿說他們開春後也要去蒙古的事,她捧著這盒奶酥突然就有了別樣的心思。

她問攸寧:“你這太太是什麽樣的人?她可也姓赫舍裏。”

同姓自有同姓的共通之處,你瞧瞧佟佳氏姊妹。在幾次交鋒後,珍珍是認清宮裏宮外沒一個好東西的事實。

而安王妃姓赫舍裏,那和她的三嫂又是不是一處呢?

攸寧哈哈大笑,“你放心,她和你三嫂不是一路人。她是索尼的小女兒,差著輩呢!你就瞧瞧你三嫂把你三哥的後院弄成了什麽樣,再瞧瞧我這外祖母嫁到安王府,安王府後院是什麽樣?這麽比比你就懂了。”

珍珍一哂,想攸寧說的倒也有理。

法喀後院十七八個姨娘比大雜院還熱鬧,當年奪爵的事也因此而起。

而安王妃呢?嫁過來以後牢牢把著嶽樂,讓嶽樂五十多了還能喜得雙胞胎兒子,京中誰不知道安王敬重比自己小二十歲的王妃?

兩人想得是一點沒錯。珍珍和攸寧因帶著孩子早早回去,屋裏最後留下的就是法喀福晉和顏珠福晉外加安王妃了。

他們三人目送著安王府的六格格那紅艷艷的背影遠去,赫舍裏氏暗戳戳嘀咕了句:“她心氣還這麽高啊……”

這一小聲嘀咕,正好被安王妃聽了去。

她直接就拍了桌子,呵斥道:“我安王府的人,心氣高是應該的!就像索府的女兒,有規矩也是應該的!”

法喀福晉自恃和安王妃有親,以為安王妃會顧著她、護著她,卻沒想到被當頭棒喝。

她又知道自家這位姑奶奶的烈脾氣,被高聲一吼,就縮著肩膀不敢再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