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珍珍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後。店前的門板合著,看樣子並不在營業狀態,兩個人是打後門進去的,店裏黑黝黝得一個人都沒有,連原本看店的掌櫃都不在。

“你帶我來做什麽?掌櫃的呢?”

珍珍一路問,阿靈阿卻一句話都不說,直接就把她帶進了他在紙筆店後新裝修的小間裏。

這間屋子有一扇朝西的窗戶,此時正值落日,夕陽的余暉撒進來落在阿靈阿的身上,他背光而立,英挺的面容上泛著一絲冷峻,同他此刻的眼神一樣。

珍珍往後縮了縮,卻發現身後被門板擋著,竟是退無可退。

“阿靈……唔……”

他的行動迅雷不及掩耳,連他的名字她都只來得急說出一半。

珍珍下意識地擡起胳膊去推他,卻被他一把壓在了身後的門上。

背後是門板眼前是他,天地間如此安靜,昏暗的屋子裏只有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

阿靈阿的手摸到她的腦後,他依然板著臉,低沉的聲音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娘子,你的發髻松了。”

隨之用力抽出了固定發髻的簪子。

她的一頭長發披肩而下,他的大手從她的發絲中穿過,手指撩起一縷青絲讓它們在指縫中舞動。

眼前的人讓珍珍覺得陌生,她怔怔喊了一句:“郎清……”

珍珍歷來都很小心,不在人前叫錯,只有著急的時候才會脫口而出他的本名。

阿靈阿嘴角此時方才微微勾出一絲笑意。

夕陽西沉,一盞油燈靜靜地在紙筆店最深處的屋子裏亮起……

……

不知過了多久,珍珍在口幹舌燥和天旋地轉中醒來。

“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她渾渾噩噩地點了個頭,隨之一個茶杯被送到她唇邊,她就著杯口喝了幾口,口渴得到了舒緩,思緒也清明起來。

她張開眼睛,阿靈阿披著衣服坐在她邊上,一臉饜足的狗男人又恢復了常態,笑得心滿意足,就差沒歡快地搖尾巴了。

“走開!走開!”

珍珍氣得打掉他的狗爪,裹著被子往床裏一縮。

阿靈阿放下茶杯靠了上去,瞪大了眼睛無辜又關切地問:“娘子,你怎麽了?”

珍珍氣得在被子裏大喊:“你還有臉問我怎麽了?滾開!”

阿靈阿悶笑幾聲,說:“娘子,我要是滾開你一會兒要怎麽回去?”

珍珍在被子裏蒙聲問:“現在什麽時辰了?”

“酉時了。”

珍珍一聽,激動地一下跳了起來。這個點她家晚膳都吃完了,他們還沒回去,塞和裏氏還不得急瘋了?

阿靈阿笑嘻嘻地把衣服一件件給她拾回來,珍珍一把搶過衣服瞪著他說:“你走開!”

阿靈阿說:“好好,我走開,娘子慢慢穿。”

珍珍看著屋內欲哭無淚。她火速穿好衣服,兩腳一沾地,立刻“唉喲”喊了一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阿靈阿忙過來把她扶了起來,“娘子,怎麽了?”

珍珍雙眼含淚,狗男人,還問她怎麽了?還能怎麽,她腿疼!站不住!

阿靈阿看她不回答,更是蹬鼻子上臉。

“娘子,為夫抱你上車吧。”

珍珍罵道:“你走開,我不要你管。”

阿靈阿無奈一松手,珍珍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事實勝於雄辯,珍珍無奈,只能由著阿靈阿抱她上了馬車。

這時代的馬車沒有減震器,車軲轆一滾動,珍珍只覺頭疼腰酸,隨之臉色一變,一下摔在了阿靈阿懷裏。

阿靈阿心安理得地接受珍珍的投懷送抱,一路上摟著珍珍笑得眼眯成了一條線,殊不知他的小娘子已經下了決心了,這之後一個月都他別想再有任何“學習”的機會。

車到了威武家,珍珍從阿靈阿懷裏掙脫出來,勉強自己下了馬車,徐大柱出來迎她,珍珍問:“大柱叔,阿奶額娘她們是不是急壞了?”

徐大柱一臉發懵,“回二小姐的話,沒問呢,老夫人夫人她們都睡下了。”

阿靈阿此時也下了馬車,他走上前扶住珍珍的手說:“我剛已經讓人先回來知會過嶽父嶽母了,說大格格會留咱們一塊兒用晚膳,讓他們不用等我們。”

珍珍回頭怒瞪了他一眼。

你不會早點說!

阿靈阿聳了聳肩一臉的無辜,臉上寫著:你又沒問。

可珍珍到底長松了一口氣,這一松勁兒沒用晚膳又耗力過度的她松懈下來,兩眼一黑就軟了下來。

阿靈阿一把抱起她,徐大柱見了憂心忡忡地問:“二小姐怎麽了?”

阿靈阿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沒事,大格格灌了她幾杯酒,她醉了。”

他一路抱著她穿過前院回到她的房間,幸好家裏長輩們都歇下了,否則珍珍這幅模樣當娘的還不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阿靈阿打發回來的徐鶯站門口說:“姑爺,讓奴才來侍奉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