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阿靈阿頂著一頭冷汗,尷尬笑了笑說:“老婆,打個商量行不?我剛剛才攻克完《三年秀才五年舉人》,讓我先歇口氣先……”

珍珍睜大一雙杏眼,戳著他的胸口說:“你還想不想活了?想不想全屍了?”

阿靈阿一聽頓時更焉了的菜一樣,閉嘴不敢再反駁一句。

能怪誰呢?怪就怪在他穿成個雍正爺“欽定”的八黨頭子。

珍珍道:“這個五年計劃不過是征服雍正爺的萬裏長征第一步!七少爺,振作起來,為長命百歲做雍正朝名垂清史的肱股之臣而努力!”

珍珍意氣風發完了覺得有些喘,捂著胸口深呼吸了幾次,阿靈阿牽著老婆的小手,扶著老婆的小蠻腰,狗腿地說:“老婆熬夜辛苦了,趕緊歇會兒。”

珍珍指了指梳妝台上的一排金釵問:“哪一支?”

阿靈阿挑了一支寶石最大的,珍珍斜了他一眼嘟噥道:“俗氣。”

然後她挑了一支寶石次大的,阿靈阿接過笨手笨腳地插在她發髻裏,問:“你打扮得這麽好做什麽?不是說了國公府裏的敬茶免了,晚些時候直接去祠堂裏磕個頭就完事了。”

阿靈阿討厭法喀,法喀則是恨著阿靈阿,當法喀被迫答應將正堂“借給”阿靈阿辦婚事後,阿靈阿趁機提出第二日該去正堂的敬茶免了,改去額亦都一系的家祠。

法喀不作他想,滿口答應,只要能讓阿靈阿少出現在他面前一刻便是一刻,他並不在意什麽規矩什麽臉面。

珍珍對著銅鏡扶了下發髻,將所有小碎發抿在了一起,收拾得差不多了才認真回答:“我給婆婆請安去。”

阿靈阿驚訝地說:“你這麽早去?不是咱兩一會兒一塊過去請安嗎?”

他抓起懷表看了一眼,七點都不到。

珍珍說:“不早不早,你額娘年紀大加上新媳婦第一天進門,這會兒肯定已經起身就等著我去了。再說這個點能算早嗎?比起咱們當初高中的時候每天去晨練根本不算早,我當初司考前每天五點就醒了,根本睡不著,今兒也是一樣的道理。”

阿靈阿一想也是。

他兩當年讀的是寄宿制高中,所以才有那麽多的時間每天膩歪在一起。

當初學校為了“鍛其體膚餓其脛骨”,不分寒暑,每天六點所有寄宿生都要出操,繞操場跑一千米。他兩就這樣跑了整整三年,這之後不管是高三的地獄模式還是後來大學裏她的司法考試和他的國考,兩人都能順順利利地趟過。

珍珍話裏的含義阿靈阿一下就明白過來了,這就是他眼中古代那些汙糟爛惡習的代表,這個時代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媳婦必須在婆婆跟前伺候,若是有些婆婆愛磋磨媳婦的,就會讓媳婦整日都在她跟前“立規矩”。

阿靈阿按在她肩膀上說:“你等我一起去,只要我在,我額娘肯定不會磋磨你。”

珍珍打掉他的手,想了想又拔下那支金釵,換上了一支略素樸的福祿桃李金釵。

她最後理了理衣服,站起來說:“小七爺,你可得要晚著點去,越晚越好,你越晚我婆婆你額娘越高興。”

“這又是個什麽理?”

“你猜?”

阿靈阿一頭霧水,珍珍拍拍他肩膀,湊到他耳邊說:“好好想,猜中有獎。”

阿靈阿一把抓住正要離去的珍珍,重新將她箍在懷裏。

“先說獎,我再想。”

珍珍紅臉別過頭,在阿靈阿懷裏不說話。

阿靈阿笑嘻嘻地湊在她耳邊:“嗯,除了五年計劃,業余生活也是要兼顧的麽,揆敘他們送的第二本我們還沒學習呢!”

珍珍一張小臉這下可是徹底紅透了,小手打蒼蠅一樣,一巴掌拍在阿靈阿的臉上。

“走開走開,我要伺候婆婆去了,你可知道這婆婆最愛吃新兒媳婦的醋,所以兒媳和婆婆才老成冤家。”

“什麽和什麽啊。”

在珍珍要掙開他出門前,阿靈阿又追了上去。

已經迎上珍珍要扶她出門的徐鶯明顯有些無奈:咱們這位新姑爺著實太粘人,自己姑娘明明一刻鐘前就能出門,姑爺一醒就一拖再拖。

珍珍回過頭拿手點住他,“長命百歲,保重身體,你既然醒了不想再睡那就好好看看我給你的東西,快回去!”

阿靈阿將要跨出門的腳收了回去,倚在門邊說:“我額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阿瑪早死後她被那老太婆壓得心裏總憋著一股氣,其實她性子直人很好哄。”

望著阿靈阿眼睛裏的點點擔憂,聽著他為他額娘的種種絮叨,珍珍並不覺得煩,反而心中湧出一股暖流。

男人與女人之間在愛情以外會有什麽?約莫便是那平凡日常又絮絮叨叨的親情了。

珍珍走回來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又把他往裏推了一把,“你放心,我知道,趕緊保重身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