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效

沈鳳璋垂眸, 望著摔倒在地上的趙淵穆, 眉梢輕輕一挑, 嘴角微微一勾, 一個略帶譏誚與諷意的笑容霎時出現在臉上,“殿下何須行此大禮。”

躺在地上,手腳發軟到像是感覺不到它們存在的趙淵穆, 從下往上看著沈鳳璋那張居高臨下的臉龐,惱怒不已,心裏恨得不行,他咬牙切齒, 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聲音來,“沈鳳璋, 你又想玩什麽鬼把戲!”話還沒說完, 他就見沈鳳璋一個箭步上前,將手裏團成一團的東西粗暴地塞到他嘴裏, 隨後拖著他的兩條胳膊,像拖米袋一樣把他往一個方向拖。

“嗚嗚!”

沈鳳璋一邊將趙淵穆往方才她藏身的那座假山裏拖,一邊心思電轉:那支蠟燭原來不是趙淵穆的手筆。

仔細想來, 心中躁動與手腳發軟確實不是同時出現。走出明光殿後不久, 她似乎就開始覺得熱起來,周遭樹葉聲也開始讓她覺得煩悶。和殷貴妃相遇之後沒多久, 她才感到手腳發軟無力。

莫非,趙淵穆原先想給她下催/情、藥,半路上卻被殷貴妃改成了另一種藥?

也對, 畢竟催/情、藥太明顯了,而只是手腳無力的話,更能推到是她主動淫/亂後宮上。

想到替趙淵穆彌補漏洞的殷貴妃,沈鳳璋心裏冷笑一聲。

作為母親,殷貴妃可真是……對唯一的兒子毫無底線,寵到無可救藥。殺人幫挖坑,放火幫堆柴。

“嗚嗚嗚!”

趙淵穆的嗚嗚嗚拉回沈鳳璋的思緒。她看向趙淵穆,就見他臉上有怒有惱有恨,唯獨沒有恐懼之色,他怒瞪著沈鳳璋,“你別忘了,這裏是皇宮,到處都是我的人!你就算現在制住我,又有什麽用!”

當然由於塞在嘴裏的那塊帕子,趙淵穆這些話,聽起來只是一連串的嗚嗚。幾乎是在他發出嗚嗚聲的同時,前邊大殿裏的宮女也開始喊起殿下來。

趙淵穆聞言,唇邊顯出得意的笑,朝著前殿拔高嗓音嗚聲道:“嗚嗚——”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沈鳳璋一下打斷。

沈鳳璋用積攢的力氣,把趙淵穆一把扔進假山後的空隙裏。她動作是如此粗暴,仿佛根本沒看見趙淵穆撞在假山石上,痛到變形扭曲的臉龐。

“好了,我們終於可以好好聊聊了。”沈鳳璋也鉆進空隙中。

趙淵穆瞪大眼睛,聊?!他們之間有何好聊的!他一定要把沈鳳璋碎屍萬段!

沈鳳璋根本沒把趙淵穆眼裏流露的狠意放在眼裏,她湊近趙淵穆,臉上帶著微笑,“殿下帶著美貌宮女守在這裏,是想給臣冠上淫/亂後宮的罪名?”

見沈鳳璋猜出自己的打算,趙淵穆不慌不亂,沒有半點心虛之色,他甚至又狠狠瞪了眼沈鳳璋,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這裏可是皇宮,他乃是當今至尊最寵愛的兒子,沈鳳璋就算知道他的計劃,難道敢向殺方才那個宮仆那樣殺了他?!只要敢傷他一下,沈鳳璋就別想再見到明天的太陽!

然而下一秒,趙淵穆臉上的有恃無恐,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沈鳳璋含著幾分笑意,仿佛看穿了趙淵穆心裏在想什麽,“對,殿下您猜得對。臣當然不敢傷您。”

趙淵穆還沒來得及露出猖狂得意之色,就聽見沈鳳璋接下去說道:“不過,殿下難道不知道嗎?比起美貌,那些宮人哪個及得上殿下。”

“殿下既然能查到我與裴珣的關系,難道不知道我喜歡男子還是女子?”

趙淵穆心思轉得很快,臉上已經露出了驚恐之色。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反正我已經在宮裏殺了人,明日一早,活罪難逃。再多一個淫/亂後宮的罪名又如何。橫豎是死,不如死前再快活一下。”

趙淵穆臉上表情一僵,他猛地瞪大眼睛,死死盯著沈鳳璋。

沈鳳璋擡手,往趙淵穆腰帶伸過去,她微微壓低嗓音,“若是殿下,哪怕冠上淫/亂後宮之罪,微臣也是願意的。”

盡管手腳軟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但聽到沈鳳璋的話,看到沈鳳璋的動作,趙淵穆不知道打哪兒弄來點力氣,一把翻身避開沈鳳璋的手,一把扯出口中的手帕。

嘴巴一得到自由,趙淵穆當即大吼起來,“來人!”

守在大殿裏的宮女聽到聲音,立刻往竹林跑過來。

沈鳳璋氣定神閑,重新走到趙淵穆身旁,曲起左腿用膝蓋頂在趙淵穆肚子上,另外兩只手則一只朝他衣領,一只朝他腰帶伸去,面上依舊帶著微笑,“殿下,你覺得是你手下來的速度快,還是我扒光衣服的速度快。”

她說著,一只手已經解開了趙淵穆的衣領。

剛才翻身避開沈鳳璋,已經耗光了趙淵穆渾身上下最後一點力氣,他現在就是案板上的魚,只能任人宰割。親眼看著沈鳳璋解開自己腰帶玉扣,趙淵穆驚恐到一顆心仿佛要從喉嚨口蹦出來,要爆炸一般,臉上神情更是驚恐到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