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竊

聽到剽竊二字, 沈鳳璋第一反應是沈鳳毓拿了沈雋的詩文, 現在又倒打一耙。

沒想到系統否決了她的猜測。

【不是這個。是男主現在在修的詩文集被誣陷拿了其他人的半成品。】

沈鳳璋這段時間忙著設計鄭氏,忙著從方懷勝嘴裏挖證詞,都沒好好關注過沈雋。系統解釋了這個任務的前因後果, 她才知道原來沈雋這段時間一直在認真修書,想要以此為跳板, 往上爬。

男主不愧是男主,別人花一年功夫也不一定修得完的詩文選集被他在幾個月內就完成了。然而他剛把這本詩文選集拿出來,就有人跳出來說他這本選集是竊取了別人的心血, 稍作加工後,據為己有。

沈雋如今陷入剽竊盜取風波之中,他要是不能洗刷汙名,恢復清白,對以文才起家, 走文士這條路的他來說, 他這輩子的仕途算是毀了。

“指認沈雋盜竊的是誰?對方怎麽會有沈雋的集子?”沈鳳璋直截了當, 問出幾個關鍵性問題。

然而系統一問三不知。

沈鳳璋見狀,只好吩咐劉溫昌去查這件事。她自己則拿著方懷勝的口供, 進宮向當今至尊匯報情況。令她驚訝的是,連當今至尊都在下雙陸的時候,略略提了一下這件事。

“沈雋是之前的白聞樓魁首。孤相信他應該不會剽竊。這裏面肯定有些問題。你最近做的事,礙了不少人的眼,有人對付不了你,便朝你兄長入手。既然是你兄長, 你好好查一查,還他個清白。另外,你如今身份不同,家裏也要看管好,別讓家裏親朋好友借你的名義斂財,落人口舌,送人把柄。”

沈鳳璋知曉當今至尊也是在借機教誨,提醒她,聞言馬上應聲是。

從宮裏回來,用過晚膳後,沈鳳璋將劉溫昌叫到書房裏。

坐在書案後邊,沈鳳璋一邊低頭看手中的資料,一邊朝劉溫昌開口問道:“說吧,查到了些什麽?”

“啟稟郎主。指證大郎君盜竊詩集的是南汝陰郡的北曇先生。”

聽到北曇先生四個字,沈鳳璋翻動紙頁的手微微一頓,她看向劉溫昌,重復了一遍,“北曇先生?”

“沒錯,確實是北曇先生。大郎君為修訂這本詩文集,特地去拜訪了許多文壇大家,其中就有北曇先生。北曇先生說大郎君來拜訪他時,他很欣賞這位後輩,與他在書房裏促膝長談許久。”

南汝陰郡的北曇先生在文壇地位不低,以他的聲望出來指證沈雋,大多數人肯定更相信北曇先生。沈鳳璋眉頭微蹙又松開,朝劉溫昌頷首,“具體是怎麽回事?”

“北曇先生說他當時說到興起,和大郎君提起自己也在編一部詩文選集。兩人談話中途,北曇先生有事暫時離開了一下書房。他認為大郎君就是在此時偷看了他的手稿。後來他去見朋友,正巧看到這部詩文選集,才發現這本冊子和他之前的心血基本一樣。北曇先生當場拿出他自己的手稿,和大郎君的詩文選集確實相差不多。”

劉溫昌停頓了一下,擡眸看了眼沈鳳璋,發現她下意識皺起了眉頭。想了想,他還是繼續說道:“郎主,現在局面對大郎君非常不利。據屬下了解,大郎君編訂的這部集子質量上佳,許多人都不信大郎君能在這麽短時間內編成這樣一部文集,除非是竊取他人現成的心血。

另外大郎君玉署堂的同僚有幾人含糊其辭,讓大郎君看上去越發可疑。”

沈雋年紀輕輕便在白聞樓文會上一舉成名,早已被許多人眼紅,現在見他倒黴,幸災樂禍,借機落井下石之人不在少數。

雖然有些麻煩,但也不是徹底不能解決。就她方才聽下來,有幾個地方很值得去查一查。沈鳳璋松開眉頭,朝劉溫昌吩咐了幾句。

“是!郎主放心,屬下一定在最快的時間內查出線索!”

望著劉溫昌領命離去的背影,沈鳳璋沒有特別擔心這個任務。她比較好奇的是,到底是誰在背後陷害沈雋。

……

襄陽王府裏,趙淵穆也在聽屬下稟報沈雋盜取他人文稿這件事。和沈鳳璋不同的是,他的關注點並不在北曇先生如何證明沈雋剽竊這件事上,而在沈雋如今慘遭唾罵,無人相信的狼狽下場上。

聽到沈雋最近別說連玉署堂,就是白聞樓都去不成後,他暢快地一笑。北曇先生的名望果然好用。

“阿娘要是曉得這件事,一定很高興!”想到這,趙淵穆一拍桌子,興致勃勃朝屬下道:“走!隨本王進宮!”他要把這件好事告訴阿娘去。

趙淵穆這段時間發現殷貴妃似乎有心事。他向殷貴妃身邊的劉媼打探了許久,才模模糊糊知道沈家那個叫做沈雋的私生子得罪了阿娘。趙淵穆當即就決定要為阿娘出氣。為此,他特地想了這樣一個針對沈雋的辦法,就等著讓他身敗名裂,把他踩到泥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