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藥

沈老夫人經常在棲玄寺進香布施,棲玄寺裏的僧人和沈家人關系還不錯。一聽說沈老夫人一行人要下山,馬上有棲玄寺的知客僧來詢問。

“只是出了點事,不得不趕緊下山。”沈老夫人勉強維持笑意,告別知客僧。棲玄寺後山這事設計到她的孫女,如今事情未明朗,她不想多言。

沈鳳璋一行人來到山下時,沈二夫人已經帶著沈湘瑤等人守在車駕旁了。一見到沈湘瑤,沈鳳璋便仔仔細細打量了她一眼。

沈湘瑤臉色發白,平日裏滿是趾高氣揚的杏眼,此刻透著一絲慌亂。

這一絲慌亂,到底是因為後怕,還是做賊心虛?

沈鳳璋搖搖頭,不敢確定。

沈家幾位主子分了好幾輛車。屬於二房女眷的那輛車駕裏,沈湘瑤坐在沈二夫人身邊,抓住裙面。

“阿娘,那幾個混混會不會把我們供出來?”

沈二夫人緩緩搖頭,安慰道:“你放心,那些人根本不知道找到他們的是誰。”

聽到自家阿娘肯定的話,沈湘瑤心裏的慌亂頓時消退。對沈湘珮的嫉妒和恨意又一次冒出來,她可真是命大!死死咬著下唇,沈湘瑤越發不甘心。她就不信,自己對付不了沈湘珮!

回府後,沈鳳璋派人把那些混混送去了官府,同時也命劉溫昌再去調查一下那個指示者。可惜,那個指示者十分小心謹慎,根本找不到半點線索。

不過,劉溫昌給她帶來了另一個好消息——他們已經查到那兩名搬家的產婆住址!

聽到劉溫昌的稟報,沈鳳璋精神大振,“好!你們立刻去找到那兩名產婆,把她們帶回來。”她一直覺得原主的身世可能有問題,找到那兩個當年給府裏接生的產婆,這個謎團就能解開一大半!

“屬下已經派人前往潭西鎮。”

對劉溫昌這個衛隊首領,沈鳳璋很滿意,她就喜歡這樣辦事能力強又聽話的下屬。她一揮手,大方地賞了劉溫昌百金。

見劉溫昌想要推辭,沈鳳璋笑著開口:“這不光是給你,還是給你手下那些人的。當年我少不更事解散衛隊,這些年他們盡管四處飄零,但心中仍惦著主家,都是忠心耿耿的好兒郎!這都是他們應得的!”她不差錢,如果能用錢收攏這些人的忠心,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若是給劉溫昌自己,他肯定不會收這份賞賜。他對自己要效忠的主人忠心耿耿,絲毫不覺得自己替小郡公辦事該拿賞。然而小郡公提出給他手下的人,劉溫昌遲疑了。正如小郡公所言,這些年他們四處飄零,日子過得都不好。

一咬牙,劉溫昌漲紅了臉道:“多謝郎主。”

沈鳳璋爽朗一笑,拍了拍劉溫昌的肩膀,“你放心,你們的忠心和能力,我都看在眼裏,絕不會虧待你們!”

像劉溫昌這樣的死士,最在意的便是主公的器重。見沈鳳璋看到他們蟄伏多年的忠心並且還惦記著他們的生活,劉溫昌心裏像是燒了一把火,感動得熱淚盈眶。他用力磕了個響頭,發自肺腑,聲若洪鐘,“屬下願為主公肝腦塗地!”

沈鳳璋微微一笑。

……

雖然沈家有意隱瞞那幾個賊人的陰謀,但沈氏二娘在棲玄寺上香時差點遇襲這件事還是傳了出去。許多人都替沈湘珮打抱不平,有些是口頭安慰幾句,有些動作就大了。

據沈鳳璋所知,那幾個歹人只隔了兩天就死在大牢裏了。

能在牢裏做出這事的,除了襄陽王趙淵穆還能有誰。

趙淵穆似乎還擔心沈湘珮陷入後怕之中,第二天就給沈湘珮下了帖子,邀請她參加宣武馬場的賽馬比試,散散心。要知道這次賽馬比試的舉辦人是南陽公主。南陽公主一向不喜歡沈湘珮,如果不是趙淵穆,她肯定不會給沈湘珮下請柬。

除了沈湘珮,府裏其他人也都收到了這次賽馬比試的帖子。

沈鳳璋看著手中的請柬,只覺這幫人可真閑,三天兩頭找各種理由聚會辦宴席。這次還是趙淵穆發起的,她抖了抖請柬,決心把它扔一邊去,耳邊忽然叮的一聲。

【任務發布:請參加賽馬會,幫助男主躲避危機!】

聽到這個任務,沈鳳璋的第一反應是——沈雋居然能夠靠他自己收到趙淵穆的請柬了?

想起那張一模一樣的臉龐,她冷哼一聲,不愧是《皇途》的男主,裏男主最厲害的就是能抓住每一個機會不斷往上爬。

看來這次是不去也得去了。

始興郡公府最偏僻的江伏院裏,沈雋也在打量著手中的請柬。燙金描花的藍色請柬上,落款處龍飛鳳舞趙淵穆三個字。他盯著那三個字,眼中寒意凝聚。

“郎主,趙淵穆這個小畜生給您下帖,肯定沒按好心。郎主您不能去。”

沈雋藏起眼中寒光,沖著義憤填膺的謝勇微微笑道:“我當然要去。趙淵穆生母殷貴妃害死母後,我要替母後報仇,怎麽能連趙淵穆都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