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一權臣的小嬌妻?(十二)

這才是沈容修從不飲酒的真正原因。

他不僅不會喝酒,簡直是不能喝酒。

一杯……不,一滴酒都可以讓他醉倒!

這樣的缺點,簡直是太致命了。

相較而言,她那個對貓毛過敏的弱點都算不上什麽了。

屋內沉靜,只有一盞微弱的燭燈亮著。

傅若鳶站在邊上,看著沈容修躺在床上,安靜的睡顏,因飲了半碗米酒甜湯而雙頰微醺。

——莫名的更具吸引力。

過了好一會兒,傅若鳶傾身,伸手將裏邊的被子扯過來,給沈容修蓋著。

她和沈容修都才退了高燒,夜裏要是再著涼,這病來如山倒,該誰照顧誰呢?

吹滅了燭燈後,傅若鳶去了另一個屋休息。

夜裏睡覺時,她做了個夢。

傅若鳶看見夢境中的自己,沒成為什麽一言堂的首席,反而成了沈容修身邊的一個書侍。

她整日為沈容修磨著墨,心裏對於沈容修這人崇拜極了。

在夢境中沈容修看不見的地方,夢中的她偶爾收藏著沈容修寫過的筆墨廢稿,視若珍寶一般。

傅若鳶還看到夢中的她在私底下時,會拿著一個小本本記錄著什麽內容。

看見這裏時,傅若鳶竟覺得這個夢荒誕無比。

夢中沒有什麽一言堂,也沒有長公主與蕭煜揚,仿佛夢中她的整個世界裏,就只有沈容修一人。

之後,夢境再一轉。

傅若鳶看見隱藏於林蔭深處的院子裏,那個她半坐在沈容修身邊,輕輕抽泣著,聲音間似乎帶了一絲沙啞與不舍。

夢境中的沈容修,體弱多病,沒邁過而立之年,便去世了。

夢到這裏時,傅若鳶內心深處更是滿滿的“???”。

她再怎麽想,也不會做這種夢吧?

把自己想成是沈容修身邊的書侍,然後沈容修沒到三十歲就英年早逝?

傅若鳶吐槽了一句,意識似乎飄了過去。

下一瞬,她便醒了過來。

夜色正濃。

傅若鳶醒來之後,坐在床邊靜思了一會兒,才又默默躺下。

唉??!

剛才那個夢碎之前,她好像看到夢中自己日常記錄的那個小本本的封面。

夢中的自己給那個小本本取了個奇奇怪怪的標題——《沈先生觀察日記》。

什麽奇奇怪怪的名字?

傅若鳶沒多想那個夢境,臨睡前,她心想道:做個好夢吧,別做這種奇奇怪怪的夢了。

……

沈容修醒來時,正值夜深人靜之際。

月華入戶,柔和而淡亮的光澤將屋內照得隱隱約約。

他掀了身上的被子,坐起身來,指尖往額上壓了壓,又想到白日裏喝的那碗甜湯。

自小時,他便知道自己不擅飲酒……或者說不能飲酒才對。

對於酒這方面,他時時注意著,卻沒想到會栽在那一碗甜湯上。

沈容修起身,推開門,走到院子裏,意識清醒著。

隨後,他又將目光落到另一處房間門前,腳步微頓了頓,才往回走去。

屋內,沈容修點了燭燈。

他注視著微亮的燭光,腦子裏卻浮現出白日裏那人的神情。

過了好一會兒,沈容修起身吹滅了燈。

……

清晨天還沒亮的時候,昨日那個少年便來到院子前敲著門。

開門的是沈容修。

少年見門被打開,還沒擡眼,以為還是昨日那個姐姐,便下意識道:“姐姐,姐姐,村裏的車已經在準……備了。”

他擡眼便看見沈容修平靜如許的臉,下意識怔了片刻,心裏莫名打著鼓。

對於沈容修,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有些懼怕之意,明明這個大哥哥說話也不是冷冰冰的,但他就是覺得有種隱約的害怕。

少年不知道的是,這種懼怕,大抵是尋常人見了身居高位者之後最常見的反應而已。

身居高位者,氣勢與威嚴,都非尋常人能夠擁有的氣度。

雖然沈容修收斂了許多,但對於一個稚子少年來說,這種氣度卻是極為敏感的。

傅若鳶聽見了院子裏少年的聲音和沈容修去開門的聲音,她也沒著急,穿戴整齊之後,才推門走了出去。

見到沈容修挺拔如青松的身形時,傅若鳶難以避免的想到了昨夜的夢境。

夢境裏,沈容修一直以來體弱多病,沒熬過三十歲,其身形卻始終挺拔如青松,至死未曾松懈。

君子如松。

雖然夢醒,傅若鳶卻依舊能夠感受到夢境裏那個自己那種哀傷又悲淒的心境。

那種隱約的真實感,竟讓她有些恍惚。

傅若鳶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她在心裏只糾結了一瞬間,便將這種感覺壓了下去。

看沈容修如今這樣子,哪裏像是熬不過一年的人?

再說,她可從來沒聽說過什麽有關於沈相從小體弱多病、身患體疾之類的傳言。

腳步微頓了下,傅若鳶面上平靜的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