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香進度 20%

這一巴掌打得猝不及防,別說門口的晚晚,就連陸知行都是懵的。

陸振川待他一向嚴厲,可他長大後,就極少對他動手,這麽多年來,還是第一次。

尤其,還當著教導主任的面。

見陸振川動手,辦公桌後面的教導主任面色稍霽。

陸知行的臉火辣辣的,從未這樣燙過。他被捧在手心裏長大,何時挨過這樣的打。

陸振川轉身,不再看這個兒子:“陸知行,我對你很失望。”

他捂著面頰,雙眼滿是戾氣,就這樣看著陸振川的背影。

這個背影,他從小看到大,這是他的爸爸。

他陪他騎車,教他打槍,把他舉到半空,跟他說“你是爸爸的驕傲”。

他從小景仰他的父親,覺得他是世上最偉大的人,他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無法企及。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父親變得嚴厲?不再和顏悅色,總板著臉跟他講話?記不清了。

已經許久許久,沒有對他笑過,他聽過最多的,只有嘆息。

就好像這麽多年,他養的,是一個廢物,是不成器的破爛。

他什麽時候承認過他呢?

陸知行放下捂臉的手,嘲諷地笑了一聲。

“對,我作弊。”兩頰咬肌微動,陸知行幽幽勾起嘴角,“我就是作弊,讓您失望了。不過,你以為,你失不失望,我很稀罕麽?”

話畢,陸知行冷冷看了一眼主任,轉身就走。

可在看到門口時,腳下步伐忽然一頓。

晚晚站在門口。

她穿著校裙,骨肉雲亭,站在那裏自成美景。

二人相距不過半米,她微微仰頭,用那張含水的眼眸靜靜望著他。

她什麽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來了多久。

那一定,都看在眼裏了吧。

他的左手還縮在校服袖子裏,揉成一團的紙仍然攥在手心。

硬硬的紙,紮得他有些疼。

就算此刻丟臉,沒有被她發現他偷畫的像,一切都值得。

可是她來幹什麽呢?

會不會連她也覺得,他在作弊?

陸知行抿唇,不願再想下去,他移開視線,側身擦著她肩膀而過,大步向外走,頭也未回。

帶起一陣風,風裏攜著她的目光。

她站在門口,望著他遠去的背影。

小啾啾梳得高高的,如他本人一樣倔強。

她眼看著他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樓梯口。

教導主任這會兒心情好,他也知道這會兒跟陸振川說什麽都尷尬,正好看到門口出現一個學生,便問:“這位同學,有事嗎?”

晚晚象征性地敲了敲門,說:“主任您好,我是方才陸知行身邊的學生。”

她的聲音一響,陸振川連忙轉回身。

他剛要問她怎麽來了,卻見木晚晚沖他微笑:“您就是陸知行的家長吧?叔叔好。”

他們幾乎每天都會在飯桌上見到,晚晚怎麽突然裝不認識?

陸振川心中狐疑,但他尊重晚晚,只是嗯了一聲,沒有多言。

教導主任不解其來意,於是開始亂猜:“同學,你是看到陸知行作弊,所以來作證的嗎?”

“是的,我要作證。”

晚晚面色從容:“老師,我知道您公正嚴明,任職以來培養過無數優秀學生,一一九中學的嚴正學風,與您的教導脫不開幹系。”

教導主任被她誇得面色紅潤,謙虛道:“主要同學們都是好苗子,我這點貢獻算不得什麽。”

晚晚道:“您說陸知行作弊,主要是懷疑他打小抄,是嗎?”

教導主任哼了一聲:“他看一筆寫一筆,我在後門瞧得清清楚楚,還能看錯不成?”

晚晚點頭:“試卷是老師出的,出題完全保密,不存在泄題漏題,那麽首先,我們能確定的是,陸知行絕對沒有正確答案。”

她說話條理清晰,不卑不亢,態度又好,陸振川站在一旁,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教導主任不由得側目,他猜不透這個學生的來意,只好點頭,等她繼續說下去。

晚晚繼續道:“我們在最後一個考場,也就是說,這個考場,是年組裏成績最差的學生,那麽大家的成績,都是半斤八兩。”

“在這樣的情況下,陸知行打小抄,他該抄誰?我想,就算抄了別人,他的成績也高不到哪去。”

“話是這麽說沒有錯。”教導主任皺眉,“能抄一分算一分,陸知行的成績回回倒數,誰不比他強?”

“是,我也這樣想。”晚晚禮貌地笑著,“您應該看到了,您進來時,陸知行的身體正好朝我這邊,所以,我懷疑,陸知行當時是在抄我的答案。那麽,您搜他的小抄,自然是搜不到的,所以才給他理直氣壯的機會。”

他這樣說,讓陸振川眉頭擰得更深,但他仍然沒有說話。

教導主任面容舒展,覺得晚晚的推測合情合理,他說:“你這個學生,還挺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