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2/3頁)

顧盼為難道:“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鐘硯感情不好。”

“我知道。”她嘆氣,“你心氣高,看不中他那條腿,可是娘親覺著鐘硯真的不錯,性子溫吞禮貌懂事,你能嫁給他真的不虧。”

所以當年顧盼使計把鐘硯一起拽到水裏,逼他娶了她,素挽也僅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阻止,全當不知道。

顧盼耷拉著腦袋,雙目無神點點頭。

天已經完全暗了下去,素挽偷瞞著來侯府,得在別人發現之前趕回去,她拍了拍顧盼的手,“這事你若能幫就幫,不能就算了,娘不逼你做任何事,只希望你能和鐘硯好好過日子。”

停頓少許,她說:“你若覺得和他過不下去,娘也是站在你這邊的。”

顧盼覺得原主的生母待她真心不錯,哪怕性格軟弱,也護著把她養大了。

“我知道了。”顧盼依依不舍看著她,“用不用我讓人送您回去?”

“不用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偷偷跑出來,你不用擔心我。”

“……”

夜裏,顧盼洗完澡失神坐在銅鏡前,絞盡腦汁在想要怎麽開口。

看在顧止行最後舍了性命也要給原主報仇的份上,顧盼覺得這個忙她得幫。

這個弟弟後來才幡然醒悟,看透顧舒懷的嘴臉,毫不猶豫回踩,說話比她還要刻薄百倍不止,好幾次尖酸的發言把顧舒懷貶的無地自容。

顧止行棄暗投明後,還混成了京城禁衛軍裏不大不小的統領。

顧盼的直覺告訴她,鐘硯是不可能會幫她,這個人可是親眼看著她被人推下湖都不為所動,應該更加不會想管她弟弟的死活。

掙紮一番,顧盼抱著試試的態度,還是決定張嘴去求一求鐘硯幫這個小忙。

深更半夜,顧盼的頭發都晾幹了,鐘硯還埋在書房裏沒回來。

她隨手撿了一件披風,搭在肩上,想了想後又把鐘硯送給他的木簪別在發髻上,然後提著燈籠去了隔壁書房。

禮貌敲了三聲房門,並無回響。

顧盼將手裏的燈籠放在地上,纖細手指輕輕把房門推開,吱呀的聲在寂靜的深夜有幾分說不出的怪異。

鐘硯輕挑眉毛,有些意外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女人。

朦朧月光勾勒她若隱若現的身段,膚白盛雪,眼珠像被泉水洗過一次,幹凈透徹。

少女微張紅唇,薄薄的一層水光映在瑩潤的唇齒,香甜誘人卻不自知。

鐘硯放下手中的毛筆,擡起黝黑的眼珠,安安靜靜的盯著她看,一言不發。

顧盼被鐘硯的眼神盯的發毛,顫栗感順著背脊緩緩像後腦爬,男主這個眼神還怪可怕,像會吃人的野狼,沉穩深處隱藏著偏執刻骨的瘋勁。

“你還不睡嗎?”

鐘硯言簡意賅道:“因為不困。”

他垂下眼皮,懶懶散散似不過心,“你怎麽跑過來了?”

顧盼臉皮厚了一層,有求於人時很能卸下架子,她說:“你不回來我睡不著。”

鐘硯一聲輕笑,沒說信也沒說不信,“是嗎?”

顧盼裝的像模像樣,“我有點怕黑。”

鐘硯眸光動了動,“你先回去吧,等我抄完這篇文章也回去了。”

顧盼安然在他身邊坐下,“那我等你抄完一起回房。”

鐘硯沒吭聲,應當是默許她留下來。

燈芯燒的差不多,書房裏的也越來越亮,搖曳燭光下,顧盼大半張臉暴露在光線裏,唇紅齒白,眉清目秀。

鐘硯站姿筆挺,安靜抄完一篇文章再次擡頭,軟塌上的女人,撐著手臂托著下巴,明明困的要命,還強忍著不睡。

鐘硯吹幹字跡,放在一旁,低聲喚了一句她的姓名,“顧盼。”

鐘硯一出聲,昏昏欲睡的顧盼清醒的差不多,睜開眼,“你抄完了!?”

“嗯。”鐘硯又道:“有什麽事你大可以直說。”

被看穿的顧盼有些不自在,用咳嗽來遮掩自己的尷尬,“我娘今天下午來了這件事你知道的吧?”

鐘硯點頭,他甚至還知道顧盼的母親為何而來,她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和她一個德行,不招惹點事情渾身都難受。

蠢的要死,傻乎乎被身邊的人利用,把顧舒懷當成親人,快被養廢了。

不僅會打人,也學會了去地下錢莊去賭。

顧盼做足心裏準備,繼續往下說:“我娘說我弟弟惹了點麻煩,不好處理……”

“有眼無珠打了太子妃的侄子,對方如今似乎不肯善罷甘休。”

“唉,她今天眼睛都哭腫了,連著好幾天擔心的睡不著。”

“我這個當女兒的自然擔心,只恨自己不能為她分憂。”

鐘硯輕挑嘴角,似笑非笑看著她。

顧盼伸出兩根手指頭,輕扯了扯他的袖子,眨巴眨巴眼,一鼓作氣說:“你和太子關系好像還不錯,不知道夫君可否能在太子面前稍微提一提此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