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好死這種事

忍不住是一聲唏噓。夏晝有說不上來的感覺,復雜又艱難,透不過氣又無可奈何。就好像一張窗戶紙只要捅破就能解決一切問題,可想捅開何嘗容易?又好比明知道真相是這樣,可又無法追求真相,例如邰國強懷疑衛薄宗,她懷疑邰業揚。

成人的世界裏有太多看得透卻無法做透的事,所以,相互的利益傾軋才變得有跡可循。

陸東深沒說話,始終盯著她瞧。

她感嘆過後就瞧見陸東深異樣的眼神,不解問他,“怎麽了?你是又想到什麽了?”

陸東深調整了一下坐姿,又是若有所思地盯著她腦袋瞧了半天後,十分認真地說,“我還是給你重紮一下頭發吧。”

夏晝先是一愣,緊跟著噗嗤笑出聲,真是難為他克制著跟她聊這麽久。伸手扯了扯頭發,“不就是紮歪了嗎?至於嗎?”

“看著難受。”陸東深實話實說。將她拉懷裏,伸手解了皮筋,頭發在他手裏比量來比量去,最後徹底把夏晝弄得沒耐性了,伸手親自操作。長發一卷成髻,皮筋一繞,很是輕松地就豎了個很隨意的丸子頭。

雖說有碎發散下來,但好在丸子周正,陸東深的雙眼終於得救了。

“強迫症真是要了命的毛病。”夏晝嘟囔了句。

陸東深思量了半天,說,“也還好,不影響生理就行。”

夏晝被這話逗笑,她還真就是喜歡他這麽一本正經地耍流氓。

夏夜尚好,女人又是巧笑盼兮。陸東深也從未這麽輕松過,見她輕笑間眉眼似乎染星漂亮得很,心中對她的喜愛就更甚。摟緊在懷,蠢蠢欲動。

可性子乍起,窗玻璃上又閃過車燈,緊跟著有車鳴聲在門外響起。

夏晝詫異,“今晚倒是熱鬧啊,大晚上的一個兩個的都往這紮,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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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起白來京開會。

雖說江南春獨立了出去,但他作為天際副總的身份還在,所以在公司有了重大產業項目調整時,他必須要參會討論。

整個一天景濘都在躲著陸起白,就算在會議室裏,她都盡量避免跟他的目光相對。

她有加班的習慣。

當然,這個習慣不光是她有,天際上下在趕項目的時候加班都習以為常,尤其是品牌策劃部和市場部。

今天,景濘是硬熬到兩個部門的人都下班了,她才開始收拾東西。

心事重重。

與此同時心裏總是不安,也不知哪來的冷意,一陣陣爬上後脊梁。

許是中央空調的原因。

景濘扯過包,一拉辦公室的門,緊跟著一聲驚叫。

門口站著的,是陸起白。

高大的身影遮住了走廊大片光亮,可他的雙眼陰郁得很,像是罩在了黑霧裏,沉沉得可怕。他沒理會她見鬼似的驚叫,就站在那一聲不響地看著她。

景濘攥著門把手的手指一松,心口直突突。

下一秒她反應過來,伸手就去關門,但陸起白動作更快,手一伸撐住了門,然後一用力,門就又敞開了。景濘連連後退了兩步,陸起白則邁步進來。

手一甩,辦公室的門就被他關上了。

景濘心生恐懼,源於他有別平常的沉默,源於他步步靠近的身影。她的後背抵著辦公桌的邊沿,無路可退,緊攥著的手心生汗。陸起白在她面前停住腳步,眼裏的寒涼更甚,如臘月冰,似瓦上霜。景濘驚心於他的神情,剛要開口警告他別亂來,就見他擡手就是一巴掌下來。

狠狠地摑了她一記耳光。

她跌倒在地。

一側耳嗡嗡作響,臉頰火辣辣地疼,嘴角有血腥的滋味。

陸起白蹲身下來,一把扯住她的頭發,命她擡臉看著自己,他咬牙切齒,“景濘,你活膩了是吧?竟敢背叛我!”

被他扇得半邊臉幾乎沒了知覺,這種麻木蔓延到了頭皮,甚至就這麽被他扯著都不覺得疼了。她動彈不得,仰頭對上他憤怒的眼,喃喃,“我沒有……”

“你沒有?”陸起白眼裏的鋒利都幾乎成了殺人的刀,手勁一使令她動彈不得,“天際接盤了恒大置業是怎麽回事?長湖開發權落進陸東深的口袋裏又是怎麽回事?”

“我不知道。”

陸起白聞言更怒,一把將她揪起來,“陸東深搞了這麽大的動靜出來,你是他的助理你不知道?我把你放在他身邊就是監視他一舉一動的,現在你竟然告訴我你不知道?”

他用力一推,景濘整個人都撞在辦公桌上,五臟六腑都差點被撞出來。陸起白大步上前,大手一扯將她身子扳過來,掐住她的胳膊,“還是,你被他收買了?”

景濘覺得自己散架了,疼痛、憤怒、驚恐等等交雜在一起,想要怒喊也沒了力氣,陸起白來勢洶洶,她所有的力氣都耗盡在他的暴戾裏。

“我也是今天開會的時候才知道的。”她費力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