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2/3頁)

說到這兒,她突然想起台球廳那個紅發女孩,好像叫什麽晴,直往他身上貼,還有不久之前的江挽月,還有那群曾經把她堵在廁所裏的女生……她說錯了,他性格再惡劣,說話再難聽,總有源源不斷的姑娘迷戀他。

真氣人。

十幾分鐘的時間,夏藤喝空了兩罐,她打了個小小的酒嗝,兩頰粉撲撲的,她有點兒莫名的委屈,更有點兒莫名的生氣。

“你不是喜歡我嗎?”

祁正看著她兩個臉蛋以肉眼看見的速度變紅,問:“那又怎樣?”

聽聽,明明他才應該是被牽制的那一個,憑什麽能拽成這樣?

“不公平。”

“怎麽?”

夏藤覺得今天非要跟他列個一二三出來,她亂扯一個:“你沒跟我告過白。”

這跟公平有什麽關系,沒事找事兒。

祁正點了根煙,煙霧飄出來就被風吹走,他眯著眼吸了一口,眼睛看她,“然後?”

他看她能扯出什麽花來。

“你還總惹我生氣。”

他點頭,你繼續。

“你……”夏藤一邊喝一邊想,“你應該讓我開心,不是讓我傷心。”

說了半天,就是想要他跟其他人一樣,把她當星星月亮捧著。

祁正呼出一口煙,等她喝完第三罐,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單膝抵著地。

他問她:“想讓我說好聽的?”

是這樣嗎?

好像不是啊。夏藤腦子已經迷糊了,但她沒聽過他講好聽的,於是稀裏糊塗點點頭。

“那公平點,我說一句,你親我一次。”

怎麽就她也要參與其中了,祁正說:“你要的公平,不能做到就別跟我扯。”

既然是她自己說的,夏藤只好點頭,“哦。”

祁正問:“你喝多了嗎?”

夏藤:“有點兒。”

“喝多了記事兒嗎?”

夏藤搖頭,實話實說,“睡醒什麽都忘了。”

“那先親吧,免得你忘了。”

啊?

夏藤還沒反應過來,祁正已經壓著她的後腦勺開始了。

到處都是酒味,唇齒間,舌尖,呼吸裏,身上,分不清是誰的,糾纏不清,風吹過此,也要繞道而行。

夏藤被咬得昏頭轉向,她喘著氣兒,“你就死也不願意說一句……”

祁正說:“我喜歡你。”

少年的聲音,幹凈,坦蕩。

有不可一世的狂妄,有沖破一切的勇氣。

夏藤不知道為什麽,聽紅了眼。可能是這個時代太壞了,隨便出口的喜歡與愛,配不上一顆赤誠的真心。

記不清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反駁不了,他就承認。

如果一定要追溯源頭,那就是她不該看他那一眼。

他被那個眼神刺激出了所有隱匿在骨子裏的欲望,獨占,毀滅,保護,好的壞的,全都因她而起。

他越親越狠,“管你喜不喜歡老子,都給我受著。”

天完全暗下去,底下的縣城燈火亮堂,塵世間萬分熱鬧,他們卻被遺忘在無人的山頂,人人低頭行走,誰也看不到他們,只有風。

這是兩個被各自的世界拋棄的人。

可是他們心中,都有一片旁人無法理解的天地。

千百種不同,不過活這一生而已,誰是對的,誰又是錯的,沒人有資格定論。

夏藤的眼淚流的毫無征兆,和進唇齒拉扯間,吻變得濕閑。

“你……以後會記得我嗎?”

他沒有停頓,仍然細咬著她的嘴角,他似乎早想過這個問題。

“你走了我就忘了你。”

早知道是個火坑,他跳的義無反顧,就怪不得任何人。

夏藤的心被揪住,疼的厲害,她忍耐著,說:“那我也要忘了你。”

“行。”祁正騰出手抹掉她的眼淚,“你別哭啊,我又沒怎麽著你。”

天全黑了,意味著這一天的結束。

這一天的結束……意味著同樣的時刻,地方,眼前的人,再也回不來。

不值得為他哭是她說的,可到頭來,為他掉的眼淚也是最多的。

夏藤的眼淚止不住似的,沒其他人在,她不需要有所顧及,想不哭都難。

她推他一把,“你幹嘛帶我來這裏……”

“讓你看看我生活的地方。”祁正攬著她的腰讓她站起來,他對著底下,說:“就這幾個破樓,你留下,可能嗎?”

這都算好了,昭縣比這兒還差些。

他們都知道,不可能。

她不屬於這裏。甚至,他們不屬於同一個世界。這樣的陰差陽錯,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那天的最後,祁正只說了一句。

“你走的時候別告訴我,我就當這兒的夏藤死了。”

……

夏藤避世的這幾天,事態加劇。

許家沒和許潮生商量,為保許潮生的名聲,把夏藤推出去頂鍋,各種所謂的黑料與帶節奏的言論暴增,輿論開始趨於偏激化,網絡民眾說風就是雨,對夏藤的人身攻擊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而許潮生和丁遙的名字,淹沒在了更大的浪潮之中,逐漸不被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