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五章 你可真是個好人

莊賢眼神浮現出些許驚訝來。

雖然進入前,谷天羽執意不和他一起,但對方本身的實力,也是極不俗的,金丹境之下應該罕逢對手,怎麽一上來就死了?

這只是此次遺跡之戰的第一個階段,而且才進行一半,人員都分散得很,這都能碰到能把他斬殺的。

看來,這位師弟的運氣,可真是強差人意啊。

葛家老大葛英盯著碎裂的木牌,好奇地向莊賢問道:“”“莊師兄,怎麽了?”

聞言莊賢深邃眼眸裏的驚訝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瞬間由微驚化作震驚,痛徹肺腑般的傷心,以及不可置信。

“天羽吾弟,你怎麽這就拋下失去,獨自離去了呢,想師弟天資絕倫,未來必能勝過師兄,成為師傅的驕傲,成為我邪劍宗的驕傲,你怎麽這就去了呢,悲哉痛哉。為什麽,為什麽死去的不是師兄這個廢物,而是師弟你啊……”

莊賢神色悲痛欲絕,深邃雙目盯著手心裏已是木牌碎成的粉末,淚水不眼前似的流淌出來,淚水如傾,淚流滿面,一臉誠摯到不能再誠摯,如假包換般的悲慟之色。

這版悲慟,仿佛讓人懷疑他隨時隨地都要隨著他師弟,隨風遠去,駕鶴西遊了一般。

哭到深情處,莊賢竟然身形一閃,出現在迷藏旁邊的一顆蒼蒼郁郁,深情的古松之前,用自己腦袋去撞古松粗燥不平的樹幹來。

他猶如飛蛾撲火一般,一下下地將腦門向古松樹幹撞去,沒有用任何元氣庇護,他雖修為超卓,在核心級這一層面也算佼佼者般的存在,但沒有元氣的保護,又不曾修煉過鍛體法門,腦袋自然沒有樹幹硬。

他動作太快,大家反應過來時,他腦門已經連在樹幹上重重地撞了好幾次,從他們這裏都能看到飛濺的獻血了,一點點猩紅在夕陽之下在空氣裏揮灑,看來分外的淒美。

可惜不是個薄命的,命如紙薄的青樓女子,否則自然會更加的淒美。

雖然如此,也已經夠觸目驚心了。

“莊師兄。”葛英大吃一驚,連飛身趕來。

其他朋黨也大吃一驚,也飛身趕來。

就連遠處無情屠殺逃散的爭奪者,正殺得眼睛通紅,興致勃發,瞥見莊師兄拿頭撞樹這一幕,也嚇得虎軀一顫,剛剛勃發的性質,猶如一團熊熊之焰被人一盆涼水澆下來似的,眼神恢復清明,同樣大吃一驚,同樣飛身趕來。

每個人的身法都是迅疾絕倫,形如鬼魅,其速之快,猶如風馳電掣一般。

邪劍宗真無愧於三教四宗之名,從這傲視同階的身法便可見一斑。

當大家慌裏慌張,七手八腳把莊賢拿住時,他腦門前已經鮮血淋漓了,當大家心神稍松,將其拉得也稍松,莊師兄竟然又悲慟之意發作,掙脫了眾人,用腦袋再度狠狠地向松樹粗燥冷硬的樹幹上連撞好幾下。

大家又連忙去拉。

他們最差也是精英級,阻攔速度何等之快,可謂刹那之間便拉住莊賢,但就在這差那之間,莊賢竟連續做出超過十次撞頭動作。

如此速度,恐怕比起他震撼諸多同門的驚艷劍法都差得不遠了。

這次吸收之前失敗的教訓,總結經驗並運用,大家一只只手抓緊他的胳膊,再也不松開了,一面好心勸說還在慟哭的莊賢,一面拉他離去,遠離這顆古松,遠離危險。

然而這時,莊師兄的腦門上已經更加的鮮血淋漓了,獻血如泉水似的嘩嘩流下,模糊了眼睛,拉著他的一只手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松開,取出一些膏藥,麻利地敷在他的額頭上。

他的額頭上獻血止流,立竿見影,但白乎乎的一片藥膏,散發著怪異的藥香味,看上去頗為不雅,於他威嚴有加的莊師兄的形象有損。

但師弟新喪,這樣子反而是正常的。

莊賢也就一直慟哭,由著他敷藥了。

大家扶著莊師兄,在沒有古松,沒有其他樹幹粗糙不平的樹木,甚至沒有樹幹光滑的品種的樹木的空地上坐下,勸說了好久,從開始日落,勸說道夕陽完全落山,天空中都能瞧見夜色時,方才漸漸的消停下來,身軀停止了顫抖。

大家還在七嘴八舌的勸說。

“人死不能復生,莊師兄節哀,一定要保重身子啊。”

“谷師弟逝去,大家都很痛心,但你一定要保重啊。”

“對,就算天羽在天有靈,想來也不希望見你這樣作踐自己,想來也能希望你能開開心心,平安喜樂吧。”

“莊師兄節哀,莊師兄節哀。”

諸多勸說下,莊賢漸漸恢復了冷靜。

然而,就算他恢復了冷靜,眼中依然有濃郁的悲慟之色殘留,眼眶裏依然閃爍著淚花。

“天羽吾弟,不管殺害你的是什麽人,又有何種身法,師兄都要將其捉住,百般蹂躪致死,放心地去吧,師兄一定會讓他把我邪劍宗的九九八十一種酷刑經受一整遍,再讓他慘無人道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