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6頁)

隨著崔桃的問題,崔勞暗暗祈禱:如果是,他一定每天在佛祖面前虔誠焚香三年,絕不虛言!

“不是。”

崔勞:“……”唉,省了!燒不了香了!

崔勞受刺激地緩和了下自己的情緒,才開口問:“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崔桃問:“誰是錦秋?”

屋內四名伺候的丫鬟之中,有一名身穿綠衣年十七八的女子上前行禮,應承她就是錦秋。

崔桃打量這丫鬟的姿容,倒真不愧是府裏的一等丫鬟,有樣有貌,乍瞧著也像很規矩。

“可是你傳了此話?”崔桃質問。

錦秋愣了下,焦急跪地解釋道:“婢子沒有,婢子偶然見韓推官的隨從拿著的籠子,裏頭裝著長羽的活物,便在煮茶的時候與廚房的人閑聊,說那活物也不知是什麽,誰知那些人就亂傳了呢。”

錦秋急得哭起來,連連磕頭賠罪,請崔桃和韓琦寬恕她。

崔勞尷尬地起身,也對韓琦作揖賠罪道:“怪崔某馭下不嚴,讓韓推官笑話了。”

韓琦知道崔桃不是因小事就鬧的人。

“我不過剛來,貴府一名婢女之言便得滿府皆知,這可不止為馭下不嚴。”

這是崔桃打算說的話。

韓琦在官階品級上高過崔勞,此話由他來說倒是更合適,便先行替崔桃把話說了。

“是是是,崔某一定好生處置此事。”崔勞狠狠瞪一眼錦秋。

錦秋低著頭,身子簌簌發抖,輕輕啜泣落淚,竟彰顯出幾分楚楚可憐的美。

人哭是哭了,但哭得很有別味兒,也不像是因為真的害怕才哭。

“復述一遍你的原話。”

崔桃警告錦秋不許錯一個字,回頭她也會找聽她造謠的那些人復述。

“錯一字便受十杖。”

崔桃說完還不忘提醒今秋,讓她在這前院受杖刑,可是要扒了褲子打的。

崔勞聞言便想說崔桃,韓琦剛好朝他看過來。崔勞立刻閉嘴了,總不能給外人瞧笑話。

錦秋兩度用她含淚的杏目望向崔勞,見崔勞根根本不看自己,也沒有為她說話,只得按照崔桃的要求實話實說。

“婢子說:‘韓推官隨從提著一竹籠,裏頭瞧著裝倆活物,挺大的,還有一根灰羽落在地上,也不知什麽活物。不過瞧著那隨從一臉喜悅的模樣,想來是有什麽喜事了呢。’”

錦秋不敢不說實話,挨木杖倒不算什麽,但若真被當眾扒了褲子打,那她以後在崔家就沒臉了,頭都擡不起來。

崔勞本聽錦秋的解釋真以為她無意。可如今一聽這原話,什麽‘挺大’、‘倆活物’、‘灰羽’、‘一臉喜悅’、‘有喜事’……哪裏像無意?對,她確實沒提大雁,但這些話聽起來她就是擺明了在說大雁!誰聽了都會誤會!再者說,這涉及求親的喜事,在人來人往的廚房一念叨,那肯定傳得飛快,她作為前院一等丫鬟豈會不明白這道理?

崔勞這才恍然反應過來,為何崔桃突然不顧及場面地問責錦秋。他再看向錦秋的眼神兒立刻變了,這婢女的確是上了他的床,卻也是正大光明的安排,跟他妻子報過的,她也系自願,沒委屈過她。如今她竟耍起了心計,便不能怪他不念舊情了。

錦秋似乎感覺到了崔勞的態度變化,再三辯白表示自己只是無心之言,她隨即不停地磕頭,倒把頭給磕腫了,說了諸多賠錯的話。

崔勞不禁有點心軟,嘴唇微動——

“張昌,把那東西拿來。”韓琦突然出言。

隨後就見張昌提著一個罩著布的竹籠進來,竹籠落地,蒙布便被掀開,兩只羽色華麗的雉鳥便露了出來。

通身有白、棕黃、桂紅、青藍以及帶白點的黑,唯獨不見灰,羽色十分光澤發亮。若硬說把黑色或棕黃看錯了為灰,卻也不大可能,種鳥只是羽緣為這種毛色,若有整根毛掉下來的情況,也無法僅用‘灰’一種顏色來形容。而且這種鳥的鳥羽不論其大小、顏色和寬窄長度都與大雁的羽相差甚遠,若真落羽一根,也斷然不該錯認為大雁,除非裝糊塗強認。

顯然是有意造謠了,所謂的‘無意’,都是在裝無辜狡辯。

錦秋在看到這兩只鳥之後,也傻眼了,曉得自己那本以為萬無一失的話,卻是漏了個大洞,被錘死了。

昨夜崔柳及其房中人都被秘密圈禁,看管起來,如今整個崔家,知情的人依舊不多,包括崔勞都不知道。

崔桃本就擔心崔府裏還留有嬌姑一類的人,混跡在其它幾個房中,正琢磨著該怎麽肅清這幫人,如今這就主動冒出來一個來了。

崔桃先檢查了錦秋身上和口中是否幹凈無毒後,才審問她為何要如此做。

錦秋開始還不認,這一次真哭了,鼻涕眼淚橫流,哭相極醜,卻死咬著唇不肯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