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2/6頁)

眾圍觀百姓紛紛附和。

大家再看送土特產給崔茂的崔桃,有著一份兒拳拳孝敬之心,心意十分難得。倒是不知崔娘子的這位父親,怎麽就一丁點愉悅之意都沒有?莫不是這父親狼心狗肺,看不見用心的真情,只看得上真金白銀?瞧他一派斯文相,難不成比他們這些沒讀過書的老百姓還俗氣?

崔茂在一眾人異樣審視和鄙夷的目光中,臉色越加難看。

崔桃確垂著眼眸,模樣可憐巴巴,一聲不吭地站在那裏,像個犯了錯被訓斥的孩子。

“你倒是會裝裝模作樣!”

崔茂不禁想起之前在開封府的時候,崔桃伶牙俐齒,幾番拿話威脅他,這丫頭何時變得如此有心機?

“那日在開封府,你三言兩語威脅我的事,倒忘了?”

“女兒確實不得不留在開封府擔責,才無法跟著父親回家,並非拿此威脅父親。”

崔桃輕輕眨了眨眼睛,清純可人的臉蛋上有一顆淚珠兒劃過,瞧得人心裏揪疼。

這樣的巾幗留在開封府繼續為大家破案,這有什麽不好?這怎麽就被她父親說成了威脅?做女兒的是該聽父親的話,可做父親的怎就一點不疼愛女兒!人家又送行又送東西,說話乖巧又禮貌,他怎麽那麽嫌?

大家都氣憤不已,指指點點崔茂,說他簡直是惡父。

“我知道我在開封府做驗屍之類的活計,丟了父親的臉。”崔桃再度給崔茂賠罪。

崔茂氣得渾身發抖,嘴唇也跟著抖起來,“逆女,你竟顛倒黑白,當眾算計我!那日你說的話,可沒這麽好聽!”

“父親怎麽能……唉,算了,那父親可有證人證明我說了難聽的話?”崔桃無可奈何之下反問崔茂。

崔茂立刻直向呂公弼。

崔桃隨即也回頭看向呂公弼。

呂公弼本是有些不明白崔桃唱的這是哪一出。他還想著他不便插手,只靜默旁觀,等事後再問崔桃,誰知二人的戰火突然就燒到他這裏來。

這節骨眼上,大家都想知道這對父女之間到底是誰誣陷誰。所以這會兒呂公弼說的話,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呂公弼和崔桃對視一眼之後,又看向崔茂。

崔茂自是底氣十足地看著呂公弼,就等他實話實說。

“姨父還是快些啟程吧,天色不早了。七娘這些孝敬,姨父何不帶回去分給親戚們,他們肯定也會高興。”呂公弼勸道。

呂公弼無法實話實說,讓崔桃在眾人跟前丟臉。上次他貿然帶崔茂過去的事兒便是他的錯,他不能再對不起崔桃了。至於崔茂,畢竟是長輩,他也不好直接讓他沒臉。

但呂公弼這個回答,其實無異於已經站在崔桃這邊了,是個人都能明白,作為晚輩的他這麽說話就是在給長輩面子。

崔茂頗為無語地瞪一眼呂公弼,又自嘲地笑了一聲。忽然覺得自己這是自作自受,本意此來便是為了張羅呂公弼和崔桃的婚事,滿意之處不正是呂公弼對崔桃的癡情?如今呂公弼為了崔桃,選擇敵對他,崔茂頗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父親一路走好。”崔桃對崔茂客氣道。

崔茂瞪一眼崔桃,根本無法掩藏他對崔桃的嫌惡態度。他恨不得當場發作,跟她斷絕父女關系,但是他深知這場面他如果無法自控的話,他的名聲便不能要了。所有人都站在崔桃那邊,覺得他不是慈父。

但終究他是父,她是女,且等著以後,不信收拾不了她!

崔茂不多言了,回身便走。

家仆卻不知該不該把這些特產帶上,忙去問詢崔茂的意思。

崔茂只得硬著頭皮應下,如今這眾目睽睽的局面,他不帶也得帶。

於是各種土特產都被安置在了馬車上,菊花不好放,就放在了編筐裏,然後穿著繩子,綁在貨物外圍,剛好夠一圈兒。滿馬車的東西,高高地擺放著,帶著尖兒。等車行駛起來的時候,那一圈被安置在編筐裏的菊花苗兒便左搖搖右晃晃,好像很歡樂一般。

崔桃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給王四娘使了一個眼色。王四娘當即和萍兒一起,騎著小毛驢慢悠悠地跟上去了。

呂公孺摸了摸鼻子,然後拍了下呂公弼的肩膀,不禁感慨他二哥太難了。一方面不想惹自己的心上人生氣,另一方面還不能得罪未來的嶽父,但就怕他不管怎麽做,都討不了好。

呂公孺忙借口他約了朋友,逃離了現場。

呂公弼默然看著崔桃,似乎表情一直冷肅沒有變化,但頻繁滾動的喉結已經彰顯了他的在意。

“這三年來想必是有女子傾慕於你的,為何不應?”崔桃突然問呂公弼。

呂公弼怔了下,“明知故問。”

“她們之於你,便如你之於我。”

崔桃意在告訴呂公弼,別的女子對他來說沒感覺,那他對於她來說也是一樣沒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