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池西走過去把陳矢扶起來,拖著他不讓他再下跪,順便又看了一眼,跟前兩天比起來,他的運勢又低了一點,但他的面相雖然不是大富大貴,卻也是一個有福氣的人。

按理,運勢不該下降的這麽快。

她沉聲道,“你先說你家是怎麽個撞鬼法?”

他的目光裏浮現出顯而易見的恐懼,哆哆嗦嗦地看著池西,“大、大師啊,我家裏那個弟弟是鬼啊,他就不是個人啊!”

當著四大判官和數十個老鬼的面,陳矢聲嘶力竭地講述了自己家是怎麽把這個鬼迎進家門的。

陳矢還有一個弟弟,打小的時候就失蹤了,只存在他的記憶裏面,以前他老母親還活著的時候,每回提起這個失蹤的弟弟,他的老母親就一臉內疚,有時候還會痛哭流涕。

久而久之,這個失蹤的弟弟就成了陳矢心裏過不去的檻,如今他結婚生子,小日子過的穩當,他也時常會想起這個弟弟,想他在哪裏,過的好不好,有沒有結婚,孩子多大了。

他還去警察局登記過失蹤人口信息,也曾經找過一段時間。

直到一個月前,警察突然領著失蹤多年的弟弟陳量上門,後者笑得一臉靦腆,又面露好奇的神色,同樣打量著他這個哥哥。

陳矢一看到對方,油然而生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幾乎是一個照面,他就已經確認對方就是他失蹤多年的弟弟,那種血脈的熟悉感是怎麽也淡不去的。

他熱情的留下了陳量,把他帶進家門,又介紹給自己的家人。

如今陳量回來了,他們家也就圓滿了。

因為老家不在市裏,陳矢就暫時讓弟弟住在了家裏,想著先讓他緩和一下,又能多了解了解弟弟的過去,增進一下兄弟之間的感情。

老婆雖然跟自己發過牢騷,但在確認陳量只是暫住以後,她也能體諒陳矢的這種心情,於是陳量正式住進了他們的家裏,不過陳量沉默寡言,更多的時候就是靦腆的笑,在家裏也是深居簡出的,白天不怎麽出門,睡覺前可能會出去遛個彎,十分讓人省心。

陳矢也想著陳量才回來,每日都買了拌菜、豬蹄之類的菜,給家裏加菜,又給家裏做家務,大半個月過去,他老婆心裏的那點疙瘩也沒有了,反而提到陳量的時候,也會誇贊一兩句,說他相處起來是個單純的人,還會主動幫忙。

一家人裏,只有陳量五歲的兒子陳大成不喜歡陳量,甚至有些隱隱地抗拒,每次都說陳量濕漉漉的,被抱在懷裏一點也不舒服。

這些話,陳矢也不在意,只教導兒子要尊重陳量。

說來也是奇怪,自從陳量在家裏住下以後,家裏就經常會出現返潮的現象,明明就是冬天,也沒有下雨,按理來說還應該覺得幹燥,但家裏的地板和墻上卻變得容易受潮。

甚至家具背後的墻壁還因為受潮發黴了。

為此,家裏特意添置了兩台除濕機,也只能起到緩和的作用,家裏要是有人的情況下,基本上一天還得倒兩次水。

家裏潮氣重,人就容易生病。

老婆和孩子三天兩頭就覺得睡覺沉,腦殼重,每天睡覺的時候多,卻怎麽都感覺睡不醒。

陳矢還帶著他們一起去看中醫,也是配了一大堆排濕氣的中藥,再加上每日泡腳、定時艾灸之類的,人才感覺精神了一些,但他們都沒有懷疑過陳量。

直到,陳矢帶著那張抵了一百塊錢車費的破穢符回家的那天。

他一進門,就感覺到哪裏都不對勁,本來家裏濕漉漉的,但屋子裏的潮氣夾雜著一股平時沒有聞到的味道,有點臭又好像是沒有太陽照射的水溝裏的那種味道,十分難聞。

他開窗通風,那股味道也是經久不散,根本沒有減少。

這股難聞的臭味在陳量走出房間以後更加明顯,甚至,陳矢都不能太過靠近他,只覺得那股味道熏得他整個人都忍不住幹嘔起來,他眼前還產生了錯覺,那些濕漉漉的潮氣好像給整個屋子蒙上了一層黑色透明的罩子,讓整個家裏面的燈光硬生生暗了好幾個度。

到了這個時候,陳矢還沒有發現陳量的問題所在,到今天晚上睡覺前,陳量照例出去遛彎,而陳矢和老婆帶著兒子也是習慣性的回房睡覺。

他胸口的破穢符溫度變高,燙得驚人,讓他整個人都變得心慌不已,只覺得口幹舌燥,忍不住去廚房倒水喝。

他一出房門,就撞見了遛彎回來的陳量。

明明是幹幹凈凈的衣服,但他整個人,從頭到腳就跟是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濕漉漉的,他身上的水順著他這個人,滴落到地面上,流向四周。

陳矢心裏一跳又一跳的,整個人拿著水杯一動不動,根本就是嚇呆了。

陳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哥,我先回房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