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他看著池西彎下腰,一張臉,放大了幾倍,也看不出一絲瑕疵。

池西笑了笑,眼神像是看著死人,“我剛才的演示,你看明白了嗎?我想要做事,旁邊有人窺覬,不會有任何一個人能活著離開。”

呂開宇近乎麻木地點頭,腦子裏一團漿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池西又問,“那個人的屍體呢?”

呂開宇“啊”了一聲,反應不過來,完全無法思考。

池西看他這麽不經嚇,轉頭看向趴在地上的佐藤,“屍體呢?”

後者感應到池西的視線,下意識擡起頭,才發現自己已經可以動了,他試探著統談了一下,猶豫了一下站起來,“我帶你過去。”

他不知道池西找那個人的屍體幹什麽。

呂開宇為了這個計劃,不但許諾了武士流派在宗門事務所的地位,還下了狠手,那個人死了以後,他還特意檢查過,死得透透的,連魂魄都消失無蹤,根本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池西擡了擡頭,示意他在前面帶路。

佐藤不敢反抗,快步走到她跟前,就聽到池西開口,“把他帶上。”

池西指的是呂開宇。

佐藤看向呂開宇,後者對上他的視線,眼裏的驚恐顯而易見,但他們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這條繩子,現在握在池西手裏。

就算呂開宇承諾得再多,那也得有命去享受才行。

他和池西打過交代,清楚的意識到她有自己明顯的底線,越過了這條線,她的手段是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

他心裏不由有些後悔。

早知道呂開宇只有這麽一點能力,根本壓制不住池西,他就不該利欲熏心,答應了呂開宇的那些糟心的主意,當時,佐藤心裏只想著宗門事務所總能壓制住池西,心存僥幸。

他扛著呂開宇,站到了一間空置的辦公室門口。

“就在裏面。”佐藤下意識說道,在池西的目光下打開門。

但開門口,池西站著沒動,表露出的意思更是明顯,讓他們兩先進去。

佐藤只能扛著呂開宇走進辦公室,除了一張桌子一具屍體,什麽都沒有,甚至連塊白布都沒有,任由屍體暴露在空氣之中。

由於死亡時間不長,服務員除了面色浮腫以外,看著和平時沒有什麽區別。

不過有一條刀割的痕跡,一直從下顎延伸至腹部,尤其是的腹部的位置,幾乎是把他整個腹部都剖開了,露出了腸子以及一些別的東西,血淋淋的,看著尤其滲人。

空氣中彌漫著厚重的血腥味,因為不通風,久久揮散不去。

池西站在屍體跟前,對方臨死前手裏還捏著一個護身符,捏的死死的,也就是這個護身符,讓呂開宇覺得這是甩鍋的證據,沒有拿走護身符。

池西看了一會兒,也沒有開口說話,空氣裏除了血腥味以外,又好像降了好幾個度,就連佐藤都有種快受不住的感覺。

呂開宇就更不用說了,他本來對佐藤扛著自己十分抗拒,這會兒恨不得整個人跟個八爪魚一樣抱住她,想要從他身上汲取到一點暖意。

但,這些舉動都是無謂的掙紮。房間內的寒冷根本不像是正常的降溫,而是從他們心裏面,靈魂深處感受到那種陰冷,根本不是靠取暖能夠緩解的。

呂開宇甚至懷疑池西是想凍死他們。

他哆哆嗦嗦,一張嘴牙齒就在打顫,根本說不出一個字來,只不停拉著佐藤,生怕他把自己給丟下。

池西察覺他們兩人的動靜,看了他們一眼,也沒管他們,而是掏出符紙,幻化出針線來。

佐藤看到她的這個舉動,以為她想把屍體縫合起來,讓他能走得體面一點,轉念一想,又覺得池西的這個舉動有些多余,畢竟人都死了。

難道她還會因為這個人枉死跟她有關這種無足輕重的原因感覺到內疚?

這個想法一出來,要不是場合不對,佐藤自己都要被自己給逗笑了。

池西手中的紅線在燈光的折射下,散發出淡淡的紅光,在這種詭異的寒冷下,看起來尤其的溫暖,仿佛有血在流動一樣。

她仔仔細細地穿了針,捏著針,輕輕甩了甩線。

穿了針的紅線直沖著佐藤和呂開宇兩個人過去,尾端繞過兩人的腳踝,看似綁的松松垮垮,但兩人怎麽拉扯,紅線跟長在他們的腳上,紋絲不動。

別說是扯下來,甚至沒有任何要斷裂的痕跡。

池西沒管他們做這種沒有意義的舉動,她低頭開始給服務員縫針。

從上顎開始,淺一些的傷口縫合起來很快,一直延續到快接近腹部的地方,縫合的速度才慢下來。

她面不改色的把所有暴露在外的器官歸位,一針一線,傷口縫合的極為完整,隨著她的縫合,服務員的面色逐漸變得紅潤,但紅線另一端的佐藤和呂開宇兩人,卻感受到了一種刺骨的寒冷,甚至,隱隱好像有一種失血過多的暈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