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爪子魚(第2/2頁)

阿玉身上的濕衣服都脫了下來,身體光溜溜地包裹在灰毛毯裏,他身上裹著毛毯,死死扒拉在齊灝的身上一動不動,像是一只好不容易上岸的落水貓。

他原本的帽子和假發都被取下來,一頭濕透的長發落在齊灝的手臂上,濕發半遮半掩住暴露在外的白玉肩頸。

在剛才上岸的時候,齊灝幹脆用藥膏給兩人擦了全身,把身上的那層“黑皮”都洗了出去。

“去黑皮”的過程也是一言難盡,阿玉同志十分不合作,不給塗也不給摸,更不願意靠近水,導致齊灝同志的工作根本進行不下去,齊灝只好在心裏決定潦草幾下幫阿玉隨便擦掉身上的黑皮。

誰知道這只在行動上不合作的小鳳凰,對於目標結果卻又要求極高,不接受潦草“去黑皮”的服務,要求齊灝一定要幫他徹徹底底恢復原來的樣子。

在夾縫中艱難掙紮的齊灝勉強完成了這項任務,給兩人去完“黑皮”的齊灝自己都有點生無可戀地靠在墻壁上自閉了三分鐘。

他終於體會到了那種——自己努力在曲折的道路上開車,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媳婦兒卻在他耳邊嗶嗶嗶個沒完,一會兒要求往左,一會兒要求往右,這也就算了,若是按照對方的要求去做,他不滿意;不按照對方的要求做,他更加不滿意。

……

不過,雖然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卻是光明的,經過各方面的努力,仍舊取得了美滿的結果。

當了好幾天巧克力黑皮的阿玉和齊灝都變回了原先的白皮膚。

“以後咱們再也不用這東西了,還給阿姐喂蛇吧。”

阿玉感同身受的點點頭,被老老實實地裹在毛毯裏。

褪去一身黑皮的兩人坐在火堆邊休息,全都身心疲憊,他們面前的火堆燒的很旺,烈焰中的樹枝在燃燒中發出“呲嗒”的響聲,偶爾躥起幾點火星子。

祭壇中的光線很暗,火焰的紅光跳動在兩人的臉上,為他們的皮膚添了一層紅色的光暈。

阿玉閉著眼睛抱住齊灝的脖頸,被沾濕的睫毛比往常更加濃黑如墨,挺翹的鼻子上掛著點未幹的水珠,瘦削的下巴在灰毛毯的襯托下顯得格外脆弱,他的脖頸很長,漂亮的脖頸線條一路延伸到半遮半掩的毛毯中,隱隱能看到他胸膛前的……

齊灝咳嗽了一聲,暗暗在心裏唾棄自己,在這種時候,他居然感覺到一陣心猿意馬。

第一次的時候還好,他當時記憶混亂,記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麽,只是隱隱記得那股感覺,然而上一次發生在族地的那個晚上,在那個他住了十幾年的房間裏發生的事情,他卻記憶猶新,當時的畫面如今清晰在他腦海裏浮現。

呼吸變得急促而炙熱,齊灝閉了閉眼睛,抱緊了懷裏人,才將心中的悸動壓下。

他將視線轉移到毛毯上掛著的另一個“小家夥”,也就是那一條在水裏趁機鉆進他衣服裏的“爪子魚”。

這條“爪子魚”還會唧唧唧亂叫。

等脫了衣服後,齊灝才發現這一條“爪子魚”的真面目,對方長得“賊眉鼠眼”,有一條短短的小尾巴和袖珍爪子……

“居然是一只老鼠?”

“……倉鼠?”

這個鬼祭壇裏有老鼠的存在並不令人感到奇怪,畢竟老鼠這種東西不都是無孔不入的,再加上外面那麽多奇異的“怪蛇”,也許這老鼠就是薩翁等人扔進來喂蛇的小甜點。

“爪子魚”的外表和倉鼠的模樣差不多,毛絨絨的一小團,還沒有齊灝的拳頭大,它全身的毛發是雪白色的,唯有腦袋上有一小撮紫毛。

這只祭壇中的小紫鼠和阿玉一樣,非常怕水,齊灝抱著阿玉往上遊的時候,小紫鼠失足落水,在水裏的阿玉拼命掙紮往齊灝的懷裏鉆,而這只小家夥有可能受到了阿玉的影響,同樣拼命掙紮著往齊灝的懷裏鉆。

它倒是沒有機會鉆進齊灝的懷裏,而是鉆進齊灝背後的衣服裏,爪子噗呲噗呲給齊灝的背後狠狠來了幾下,留下了幾道血痕。

齊灝的身體恢復力極強,經過一場“去黑皮”後,他背後的爪痕已經全都消失。

現在他懷裏的阿玉跟霜打的茄子一樣縮在毛毯裏,閉著眼睛一語不發,而這只濕透的小紫鼠,全身毛發一撮一撮聚集,跟個袖珍小刺猬一樣,變成阿玉同款茄子虛弱地掛在毛毯上。

它的小爪子牢牢扒拉住毛毯不放。

齊灝沒有扔掉這只小紫鼠,因為毛毯上的小紫鼠正閉著眼睛看不清眸色,他也不知道此時對方究竟是原本的小紫鼠本鼠,還是他家小鳳凰客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