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太子(第2/2頁)

步長悠謝了謝他,他說都是一家人,不必這麽客氣。

步長悠將他送至旁門,外頭有他的隨從,他請她留步。

步長悠想起什麽,忙喚青檀回房間把那個帶字的荷包拿來,然後遞與太子:“這是妹妹收拾母親遺物時發現的,荷包上有個字,妹妹剛開始沒看懂,剛才突然想起哥哥的名好像是這個字,送給哥哥留個紀念吧。”

太子接過荷包,低頭去看荷包上的字。

璋。

他父王跟他說過,這是他生母給他取的。璋是一種玉器,君子無故,玉不去身。

他握起荷包,沒有說話,走了。

太子走後,青檀問:“公主,這個有用嗎?”

步長悠拿手帕將臉上的淚拭幹凈:“希望他看到荷包時,能想到母親,想起的次數越多,對我這個妹妹的憐惜才越多,憐惜越多對我的事就能越上心,但願有用。”

送走太子後,步長悠覺得事情有點譜了。像走在一條看不到盡頭的路上,她拐了一個彎,忽然就看到了。縱然從她這到達盡頭還有很長的路,可看到了就可以有期許了。

她有點想見他了。

可他一直沒有來。

步長悠覺得這人有時候挺狠,說不讓來就真的不來。

中秋節那天,步長悠放了青檀、紫蘇和二娘一天假,叫他們回家跟家人團圓。流雲沒爹沒娘,就跟她一塊待著。

晚上兩人搬了桌子到廊下,桌上擺幹果蜜餞月餅點心,還有沏好的茶。兩人躺在躺椅中,邊聊天邊賞月。

流雲自劉氏離世後,變得安靜起來,不像以前嘰裏呱啦,什麽都說。生離死別的確最能改變人吧。只要父母在,人那怕四十歲,也是小孩。父母不在了,你就是八歲,也要做大人。

後來流雲困了,就睡了。

步長悠仍躺在椅子裏晃,邊晃邊等。她覺得他一定會來的,她不信他不來。可是又想來了又如何,也得馬上走,還不如不來。於是那天晚上真如她所願,她等到最後,他也沒來。

她沮喪的想,看吧,他狠著呢。

青檀和紫蘇次日下午從城裏歸來,步長悠正在清平寺的法堂聽經。回到院子後,路過西廂,聽見紫蘇正跟人說話,聲音裏有壓不住的興奮。她站在窗下聽了一陣,直接進去了。

紫蘇和流雲見她突然闖進來,唬了一跳。

紫蘇驚魂未定的撫著胸口,嗔道:“公主,你進來怎麽沒聲兒,嚇死我了。”

步長悠閑閑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做了什麽虧心事,大白天的就怕了起來?”

紫蘇過來倒了一杯茶遞給步長悠:“什麽虧心事,這可是好事。”

步長悠抿了一口,問:“什麽好事,說來聽聽。”

紫蘇道:“公主和青檀不是在金玉樓的湖邊見過一個鄭公子麽?鄭公子撿了一枚玉佩,交給了金玉樓的小廝,說這玉佩不是滿臉麻子的公子的,就是麻子身邊那位公子的。金玉樓的小廝對咱有印象,收了玉佩,說倘若瞧見了,替他轉交。不過後來咱們一直沒去樓裏,那玉佩就一直攥在小廝手中。昨天下午,我們一家人去樓裏看戲,小廝突然想起來了,就把玉佩給了我們。青檀說不是她的,叫我拿給公主。”說著從流雲手中拿過玉佩,遞給了步長悠。

步長悠接過來瞧,搖搖頭道:“青檀說不是她的?這明明就是她的。”

紫蘇把玉佩拿回來仔細看:“不可能吧,我怎麽不記得她有這樣的玉佩?”

步長悠理所當然道:“這是之前我賞給她的,賞給她後,她就沒帶過,你當然不知道。”

“是嗎?”紫蘇仍有疑問,“可青檀也說不是她的呀。”

“我提醒一下她,她就想起來了。”步長悠把玉佩從紫蘇手中拿過來,問,“她人呢?”

紫蘇道:“公主房間裏的花都枯了,她和二娘到外頭采新鮮的去了。”

步長悠回到房間,發現書案前的水晶菊果然蔫了,她把玉佩擱在案子上,到床上躺著。

昏昏欲睡之際,聽到門簾輕響,她輕聲道:“青檀,是你麽?”

“噯。”青檀應了一聲,“公主,是我。”

步長悠從床上坐起來,瞧著她手中五顏六色的水晶菊,示意她過來。

青檀將手中的花遞給她,步長悠接過去聞。顏色不同的菊花有不同的香味,可總體來說是很淡的清香。清香進入肺腑,瞌睡蟲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她道:“玉佩我給你放在案子上了。”

青檀搖搖頭:“不是我的。”

步長悠道:“既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那估計是他記錯了,給人還回去吧,人家好心好意的,總不好直接扔了。”

青檀沒吭聲。

步長悠道:“我能做的事情不多,頂多是你們想嫁人時,放你們走。至於嫁什麽人,我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麽樣兒的,你們就自己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