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路上1

一路同行,到了京市還要他幫忙找爺爺,小晉的存在不可能一直瞞著,借此讓他露在人前,是他們共同商量的結果。

“不見得吧,”傅栩另一手舉了舉人參,“若我猜的不錯,人參應該是小蛇咬暈男子後,奪回的吧。”

傅慧上前托住了小晉的身子,傅栩神情莫測地松開手,小晉落在傅慧手心裏,自動又盤在了她腕上。

“它叫小晉,牙齒裏只有微量的毒素,咬不死人,只能讓人陷入短暫的暈迷,事後並無任何的後遺症。”

幾句話間,何升也看出了諸多問題。

一:這位叫果果的女孩跟傅栩並不熟,最起碼沒有熟悉到互知的地步。

二:無論是自己懷裏的竹節,還是傅栩手裏的人參,地上另一盆不知道什麽的植物,均屬於眼前的果果。

三:走道上暈迷的男子,不是傷在同伴或是敵對方之手,而是被果果腕上的小蛇咬了。

四:這位叫果果的女孩,身份不簡單!

想到世人對‘南苗’、‘北關’醫藥的尊崇,何升小聲問傅栩道:“果果是苗家,還是關家的娃娃?”

傅栩解開花盆外面的包袱扣,拔出匕首將原來的坑挖大,把人參埋進去,然後摸出挎包裏的軍用水壺,給澆了些水,重新包好。

“沒聽我剛才叫她嗎,宋果果!所以,”傅栩起身看著他,淡淡道:“她跟哪家也不沾邊,有什麽小心思,都給我收起來。”

何升收回落在人參上的目光,雙眼透出抹悲傷的哀寂,“明白!”

沒了身上逼人的視線,人參方後怕地嗚咽道:“嗚……福寶,他想把我切片,嚶嚶,太可怕了!”

傅慧張開精神力看了看他的面相,回道:“他想要你,是為了救人,你真不考慮給他些根須嗎?”

人參想起記憶裏一次斷須的痛苦,猛然打了個哆嗦,“我,我怕,好痛的。”

那行吧,‘物’各有志,傅慧也不勉強。

傅慧扯著何升的大衣拽了拽。

何升扶著膝蓋彎下了腰,“果果,有事嗎?”

“竹節裏裝的是悟空釀的百花釀,”怕他不明白,傅慧解釋道:“悟空,是山裏的一只猴子。百花釀裏摻合了幾種珍惜的藥材,其藥效不比人參差。”蔣蘭給她裝的三竹節百花釀,是後來釀制的,無論是配方還是藥材,傅慧都給梳理過,唯一的缺點就是釀制的時間有點短,只能算是中品。

不過就算如此,認真說來,其藥效的綜合性來說比人參還要更上一層樓。

“你的意思是……”何升不敢置信地攥緊了懷裏的竹節,輕喘著看向了傅栩。

傅栩掏出自己的那份,又摸出傅慧昨夜喝空的竹節,往裏給倒了點。

嗅著空氣中的花香,何升抖著手接了過來。

湊到唇邊輕輕抿了口,何升慢慢地閉上了眼。

“團長,”情急之下,回來的王林叫出了他的真實稱謂,“怎麽樣,能救小余嗎?”

何升什麽也沒說,將竹節塞給對方,示意他喝一口。

遲疑了瞬,王林將剩下的一點倒進了嘴裏,他剛跟何升從邊境過來,月前那場摩擦身中兩槍,傷口至今還沒痊愈,喝下百花釀後體會比何升還深。

掀開衣服,他忍不住抓了把麻癢的傷處,松開手,指尖掛著片前日剛結的痂,怔怔地撫過痂下那道平滑的粉嫩肌膚,年青的軍人抱著竹節往地上一蹲,“嗚嗚……”地哭了起來,“小余有救了,嗚……他有救了……”

傅栩忍了又忍,終是一腳踢了過去,“閉嘴,你想將人都引來嗎?”沒見上下鋪剛被他用水弄醒的人,均已探頭看了過來。

傅慧指尖一挽,設了個結界,對何升鄭重道:“瀕死者,飲後能護其心脈。記住,飲用後,在心裏默念著悟空的名字,跟他真誠地道一聲謝!”信仰的積累,對悟空來說,亦是一種修行。

“嗯!嗯!”雖不明白其用意,何升卻哽咽著記在了心裏。

何升帶著手下提著董蘭蘭的東西走前,將身上的軍大衣脫下,留給了衣著單薄的傅慧。

傅栩回身關上一扇扇窗戶,抱起傅慧又將她塞進了被窩,“還有半小時才會進站,閉上眼睛再睡會兒。”

見傅慧合了眼,傅栩收拾起了兩人的包袱,東西太零碎了,帶著不便。另外就是,變天了,他怕人參和燈籠果耐不住外面的嚴寒,給凍壞了。

打開自己的包裹,傅栩取了件夾衣和一件稍厚的軍呢大衣,把燈籠果和人參系在一起,用衣服將她們裹得嚴嚴實實,不露一點縫隙。

然後他將傅慧裝衣服的小包袱、挎包,以及吃食袋子與自己的包裹合並,裝在了一起。

火車很快駛進了津衛車站,傅栩把何升留下的軍大衣穿在自己身上,將傅慧裹進大衣裏,扣上鈕子,又系了個皮帶在外面,然後提著合成的包袱和燈籠果、人參朝門口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