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可憐的悟空

因為要上山,剛淩晨四點,老爺子和蔣蘭就先後起了床。

一個整理背簍、繩索,打磨他那把殺過鬼子的長刀。別一個活面烙餅、熬粥,順便給自己要背的竹筐裏放上一個小鍋、一把匕首、一個勺子、三只碗、一些調料和一瓶給福寶喝的奶粉,及一條小毯子。

耳房裏的床上,大紅的雙喜毛毯下面,有什麽在蠕動、靜止、再蠕動、再靜止……

梳妝台上的燈籠果,看了半刻,猶豫道:“福寶,你還不起來嗎?我都聞到餅子的味道了。”講真,要不是昨晚被安排了,□□的任務,她也不想張口,看福寶這樣,被窩好舒服呀,有機會她也能躺一躺就好了。

“唔……偶再睡會兒……”傅慧囈語著,在毯子裏卷了卷身子。不知道是不是剛穿來那會兒,當嬰兒當的,這樣躺在床上,什麽也不想地閉上眼睛,全身放松地陷入沉睡,很是讓她上癮。

可憐的娃並不知道,人的天性裏本來就存在著懶惰的因子。

好吧,那就再睡會兒。

燈籠果側耳傾聽著外面的動靜,默默地幫她數著時間。

“福寶,福寶,真的不能在睡了,我都聽到蔣蘭媽媽,擺碗筷的聲音了。”在九房生活的這幾日,小燈籠果也知道了些常識,比如擺碗筷,那就是代表著要吃飯了。

“唔唔……”傅慧閉著眼睛爬啊爬,鉆出毛毯,晃了晃小光頭,打著哈欠,揉了揉眼,撩開紗帳,趿上軟底的小拖鞋,拉開了衣櫃。

燈籠果跟著探了探頭,建議道:“福寶,我特別喜歡,小軍裝旁邊的那條粉紅小裙,你穿上給我看看唄。”

在燈籠果的期待下,傅慧的手落在粉色小裙上,然後,移開,拿起了小軍裝。

燈籠果大喘氣地長長地嘆了一聲,嘟囔道:“穿著一身綠,走在山林裏,搭眼一看,別人還以為,你是棵行走的人參精呢。”

傅慧扭頭瞥了她一眼,納悶道:“是我記錯了嗎?我怎麽記得人參精都是一身土黃啊。”

燈籠果:“……”

“啊~,”她搖晃著一顆顆果實,跳腳道:“福寶你太沒有情趣了。比喻、比喻你都聽不懂嗎?哦,天哪,讓時間倒回吧……”

“嗯。”傅慧一本正經地點頭接話道:“時間倒回,我一定拒絕將你帶回來。”

“呃!”燈籠果傻眼了,再不敢給自己胡亂加戲了。

傅慧暗自扯了扯唇,褪去身上的直筒睡袍,穿上配套的襯衣、軍服,紮上棕色皮帶,蹬上解放鞋,再戴上同色小軍帽。

門口有洗臉架,傅慧搬了個凳子,放在架子前,自己蹬著,取了牙刷,擠上牙膏,放進口杯裏。

然後,將口杯和小毛巾一起,放進自己的小洗盆裏,踩著凳子小心地托著盆跳了下來,開門走了出去。

燈籠果側著身子朝門口瞅了瞅,確認傅慧已經走開,忙身子一彎,用枝葉悄悄地打開了,梳妝台的抽屜,摸了顆奶糖,埋進了自己的根部。

隨著根部土壤的一陣蠕動,燈籠果甜滋滋地晃了晃滿頭的果了,美得不要不要的。

“哎喲!”蔣蘭看著傅慧的模樣,驚嘆不已,“這位小戰士是誰啊,我們家的小福寶嗎?咋就這麽英姿颯爽,英武不凡呢。”

“蔣蘭媽媽,”傅慧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一下,抱著自己的小盆,一邊朝水缸旁跑去,一邊說道:“我去洗漱了。”

老爺子聽著身後噔噔的腳步聲,給手裏的長刀沖了沖水,拿了抹布,擦著刀上的水珠,站了起來,“嗯,還是我的眼光好,當時在百貨商店,一眼就相中了它。嘖,說起來,福寶,咱倆今天穿的可是同款。”

“爺爺,”傅慧看了看老爺子一如既往的穿著,對比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除了沒紮皮袋,沒戴帽子,其他跟自己確實一致,遂認同地點點頭:“同款。”

拿著香皂走來的蔣蘭,看了看自己身上淺棕色針織衫,和配套的藍色呢褲,默默地將香皂遞給老爺子,轉身回屋,換上了軍裝同款。

於是上山的路上,老中少,一家三代,全部是頭戴帽子,腰紮皮帶,腳蹬解放鞋,一身軍裝,不知道的,還以為哪來的正規軍呢。

山腳下,見三人過來,白瑾帶著八只手下,忙從草叢裏迎了出來。

饒是事前,傅慧打過招呼,老爺子的吸呼還是停頓了一瞬,蔣蘭更是腿軟得邁不動步子,“福寶!”她抱著閨女的小身體,護在懷裏,不敢松手。

傅慧拍了拍她的背,沖白瑾招了招手。

等白瑾走前,傅慧抓著蔣蘭的手,放在白瑾頭上,介紹道:“他叫白瑾,是這山裏的狼王。”

“白瑾,這是蔣蘭媽媽,那是爺爺。”

白瑾伸舌,像條大狗一般舔了舔蔣蘭的手心,沖身後的小弟擡了擡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