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衛瞻並不覺得這只插上羽翼的小貓兒真的能飛出去。說不準終有一日她會碰得頭破血流,一身狼狽地回來奔向他尋求庇護。

不過眼下並不是去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衛瞻摘了面具,俯下身來去親吻霍瀾音柔軟的唇。手掌已經開始去解霍瀾音的衣服。大概是因為多日不曾碰她,衛瞻這次動作輕柔了不少。

霍瀾音在最初的堤防之後,發現衛瞻沒有太過危險的“攻擊性”,松了口氣的同時,輕輕擁著他,溫柔回應。在衛瞻沒有暴躁對待她的時候,霍瀾音的身體好像已經在潛移默化中習慣了他的靠近。

霍瀾音走神了。

衛瞻始終沒告訴她他到底是為什麽生氣,霍瀾音怎麽可能不多想?說白了,衛瞻現在就是她的衣食父母。衣食父母的喜怒可都要盯著,何況人家已經明明白白告訴你——老子不高興。

這還哪敢大意。

莫不是他猜到了什麽?可霍瀾音實在不知道自己的紕漏出在哪裏。接下來的路肯定要騎馬,先前遇到黑衣人,她已經吃了不會騎馬的虧。她主動學騎馬肯定是沒問題的。

弩?

弩是他主動帶她去軍器監給她做的。

等等……是她先去找孫小瑜練習用弓箭,衛瞻才帶她去軍器監。可是這一路上會遇到很多刺殺的黑衣人,她學騎馬也好學射箭也好,都是應該的。有什麽值得懷疑的?

霍瀾音忽然想起一句話——自古帝王皆多疑。

霍瀾音忽然“啊”的一聲叫出來,伸手去推咬她耳朵的衛瞻:“疼疼疼!”

“那就專心些。”衛瞻陰森地在她耳邊說,又咬了一下。

霍瀾音抿唇。換著花樣來嚇唬她,還想讓她不多想,怎麽可能。不過反正想不明白,衛瞻也不肯說,她索性不去想,湊過去親吻衛瞻的唇角。親著親著,霍瀾音用力咬了一下。想知道倘若衛瞻破著唇角出現在外人面前,他會是什麽表情。可是剛咬完,她就很快反應過來——衛瞻是戴面具的。

下一刻,她就遭到了衛瞻的溫柔報復。

……

接下來幾日,衛瞻只字不提,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他白天有時不在府中,留在孫家的時候也是長久地坐在書房裏。霍瀾音曾給他送茶水的時候,好奇地看了一眼他案上的書卷、手中的信件,驚訝發現他雖然人在遠方,朝堂政務從未離手。

每日傍晚,衛瞻會帶霍瀾音出府練習騎馬。連續幾日下來,經過衛瞻特別設計的小訓練,霍瀾音的馬術日漸熟練。

這一日衛瞻帶著霍瀾音去集市,讓她練習在鬧市區躲避人群和安撫慢行時不耐煩的馬。

後天就是大年三十,集市一日比一日熱鬧,尤其是這兩日最是辦置年貨的時候。

霍瀾音已經不像先前那般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控制住小白,如今她倒是也能順便看看。她的目光好奇地一一瞧過商販和行人,唇角忍不住帶了笑。她自小養在深閨時,不能隨意出府。只在小時候央著兄長帶她出府玩過幾次,後來她長大了些,哥哥也不敢帶著她亂跑亂逛。不過總是會淘各種好玩的小東西送她。

不遠處有一位茶白長衫的斯文讀書人路過,霍瀾音的目光追隨著那位讀書人,直到他走遠。她知道那人不是兄長,只是看見了相似的身影難免多看了幾眼。開了春就要開科,希望兄長金榜題名仕途無阻。

霍瀾音回頭,發現衛瞻審視地盯著她。霍瀾音一怔,乖乖地主動解釋:“我不認識那個人,只是那人身量很像兄長。記掛兄長開春科舉的事情。”

“你兄長叫什麽?”衛瞻問。

“周自儀!”霍瀾音忽然湊到衛瞻面前,彎著眼睛,“殿下要給哥哥走後門嗎?”

“科舉豈容隨意玩笑。”

他的眼睛是黑的,臉上的面具也是黑的。

“玩笑話嘛。”霍瀾音轉過身去,拉著馬韁,朝一個賣面具的小攤販走去。

“老板,我要那個!”霍瀾音指著一個紅粉相間的面具。面具的底色是粉色,在臉兩側分別畫著個俏皮可愛的紅色不倒翁老爺爺。

“好咧,五文錢!”小販遞上面具。

霍瀾音愣了一下,朝衛瞻伸出手:“殿下帶錢了嗎?”

衛瞻無語,將錢袋子扔給她。

霍瀾音接過粉紅面具,抵在衛瞻的臉上,彎著眼睛笑起來:“這個樣子好看多了呀。”

衛瞻面無表情。

霍瀾音視線上移,對上衛瞻沒什麽溫度的眸子,她默默將粉紅面具收起來,小聲說:“先給殿下收著,興許以後會用上呢……”

“大老爺,過年啦,給夫人買支花吧!”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跑到馬前,將手裏的花高高舉過頭頂。

這個季節,除了紅梅也沒旁的花。他舉起的那一捧花兒,是用絹布縫出來的,瞧上去做工著實不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