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顧清晏是不是小綿羊還有待定奪,但時深年絕對是一匹狼,還是頭狼。

頭狼步步生風,一點點靠近,張開他的血盆大口,隨時準備將自己的獵物吞下。

小綿羊一抖,喬雲拽了她一下,小聲詢問:“你認不認識?要不要給你們一點私人空間?”

“不認識,不熟悉,不要。”顧清晏下意識否定三連,時深年太過霸道偏執,此時再回憶當年相處的細節,她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時深年應該是最討厭她演戲的,還尚且天真時,她跟對方透露過這方面的念頭。

她當時說自己喜歡演戲,想演繹別人的人生,想體驗不同的人生。

時深年當時冷下臉,跟她說不可以。

顧清晏彼時還沒有看透這個男人到底有多麽瘋狂,固執的跟他爭論了幾句。

時深年便瘋狂的將她綁在床上,將她狠狠抵在身下,一遍又一遍讓她放棄演戲這個念頭。

顧清晏哪裏肯從,倔強的就是不肯開口。被折磨到了朝陽初出,公雞打鳴,她才受不住的苦苦哀求。

賠款割地答應了時深年的過分要求。

後來生了好大一場氣,三天沒有開口跟時深年說話。

時深年渾不在意,依舊好吃好喝的伺候她。依舊每天起來,給她穿衣梳洗,入睡前,替她洗臉擦腳。

這個男人,給了她無微不至的照料。似乎將她當成了一個嬰兒,沒有自己的思想。

他為她做了所有的事,給了她所有人不能給她的關懷。

卻也讓她窒息。

離開是對的。

這四年裏,顧清晏不斷催眠自己,這段日子,她幾乎沒有想起過時深年。

離開是對的。

她再一次催眠自己。

顧清晏深吸一口氣,對上時深年黑沉沉的臉色,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

“時總,好久不見。”

時深年沒有開口,只死死盯著顧清晏。他的視線落在顧清晏的肩頭,像一道銳利的劍。

分明房間中空調開得有點低,顧清晏剛剛還覺得冷,肩膀酸酸的。

如今被他一看,竟變得灼熱。

時深年看著她忐忑的神色,沉沉一笑。

先是跟其他男人說跟他不熟不認識,再是疏遠的叫他時總。

呵,真厲害。

時深年指腹輕輕摸過手腕上的表,這塊表他戴了四年多,從來沒舍得摘下過。

就連洗澡的時候,也要放在一眼能看到的地方。圈子裏的都知道,時總脾氣不好,但一般還算好相處。

可若是動了他的表,就等著大難臨頭吧。

顧清晏的視線隨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難免有些肉痛。

她從小爹不疼娘不愛的,零花錢有限。攢了近十八年用來出逃的錢,一個沖動獻祭給了愛情。

不過話說回來,若不是買了這塊表,她也不會窮到走投無路。

不窮到走投無路,也不會認識喬雲。

都是這塊表給的緣分。

顧清晏知道自己一緊張就會亂七八糟天馬行空的想一堆有的沒的,她現在已經很緊張了。

她能感覺到自己背上冒出細密的汗珠,紗質的旗袍貼在身上,黏糊糊的不太舒服。

她就說這衣服質量不夠好,單單好看有什麽用呢?

顧清晏扯了扯貼在大腿上的下擺,非常的想離開。

時深年不發一言,像極了以往生氣之後將她綁在床上的模樣。

時深年不會對她使用暴力,只會用柔軟的絲巾綁住她的雙手。

然後用高超的技藝讓她求而不得,哭得失去尊嚴。

顧清晏下意識夾緊雙腿,咬咬牙道:“時總我們先走了,回去還有事情。”

帶一個時總,既不會不禮貌,還撇清了關系。也不至於讓你的現任發現你的過去,穩,太穩了。

顧清晏暗暗表揚自己。

“你們?”時深年目光越過她,停在喬雲的臉上:“你們住一起?”

“我是他的經紀人。”喬雲察覺情況不對,掐了一下顧清晏的腰,眼神詢問他們是什麽關系。

時深年銳利的目光停在喬雲的手上,沉聲:“出去。”

“我……”喬雲一個激靈,縮回手。他看了眼顧清晏,對方臉上有些一絲驚恐。

這是喬雲從未見過的顧清晏,他們相識之初。

顧清晏食不果腹,窮的一天打四份工,每天早出晚歸,被宿舍嫉妒她的女生傳謠言說她出去賣。

她也依舊一副吊兒郎當,渾不在意的模樣,笑著說天塌不下來。

可遇見這個男人,卻讓她如此害怕。

喬雲當然聽過時深年的大名,投資聖手,可以說是如雷貫耳。

圈內不管男女,只要性取向為男,都想跟他來一段的男人。

喬雲面對這樣強勢的男人,心底是有些打鼓的。但顧清晏是他帶過來,他不能就這樣丟下她。

“時總,我是清晏的經紀人,她的事情你可以跟我談。”喬雲自認笑得非常和善,言語之間也沒有不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