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奚溪拍畫報拍了一天,傍晚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院子裏剛剛冒嫩芽的藤蔓浸在暮色中,看不清枝蔓。

她進門換了鞋,和吳姨打了招呼知道曹硯還沒有回來,於是踩著拖鞋往樓上去,一邊松腰身筋骨,一邊找衣服去洗澡。

拍了一天的照也挺累的,正好泡個澡放松一下。

洗完澡站在洗漱台邊照著鏡子吹頭發,吹出滿意的樣子把吹風機關掉掛起來。

等曹硯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站在窗邊看不清外面的景色,全部暈在了夜色中,吳姨也剛好做好了飯。

奚溪下樓到餐廳裏和他一起吃飯,拿起筷子碰過碗沿發出清脆的響聲。

吃飯的時候她主動和曹硯聊起紀思南,問他:“你和他到底有什麽仇?”

他們好像也沒多正經地聊過天,曹硯看她問得挺正兒八經的,也就正兒八經回憶了一下,來滿足她的好奇心。

要說他和紀思南之間有仇,好像也真沒有,記憶中也沒什麽特別重大的矛盾事故。

就是從上初中開始,他和紀思南就被身邊人以“淞城二少”的名頭綁在了一起。他總是能在各種場合下聽到紀思南這個名字。

一開始只是同學之間拿他們作比較,後來老師找他談話的時候都會時不時蹦出一句:“曹硯同學,你跟紀思南同學習學習好不好?”

好個頭啊,他從認識紀思南開始,就沒覺得自己比他差過。

在整個中學時代,但凡學校有重大事件,比如運動會文藝晚會之類的,也總會出現紀思南和曹硯較勁的情況。較勁自然都有高低,紀思南偏文,曹硯偏武。

也就是一直被綁在一起做比較,誰也沒向誰低過頭,就導致了兩個人對彼此的存在都比較敏感。

別說奚溪和紀思南走得近他不接受,他處的那些個兄弟,要是在他面前說紀思南什麽好,或者要跟紀思南做朋友,在他曹硯這裏都算是叛徒。

中學時代都有點胡鬧著玩的意思,後來就形成了習慣。

畢業後各奔東西,但紀思南也沒有徹底退出他的生活,雖然他沒有再見過紀思南,但大街上到處都是紀思南的廣告牌,電視裏也有他的廣告,電影裏走一圈更是到處都貼他的海報。

除了這些,周遲謝一鳴幾個也時不時還提他,純為了刺激他。

說起來,他覺得自己確實還有大男孩的那種幼稚,情緒外露,隨心所欲,懶得裝。

奚溪低著頭吃飯,接他的話,“生活逼到你的時候,你再不想裝也得裝,你就是活得太好了。”

曹硯看著奚溪一臉的高深莫測,突然問她:“紀思南過得很不好?”

不是挺光鮮亮麗的,混得那麽好,全國上下幾千萬小姑娘管他叫老公。

奚溪搖搖頭,擡起來看著曹硯:“我不知道啊,我怕我跟他走得太近,你會爆炸,連微信好友都沒加。”

他聽得出來,奚溪這是因為他的喜好在遷就他。突然有點說不出心裏的滋味,他看看奚溪,拿著筷子搭在碗邊,自我反思,“我對他是不是太敏感了?”

“嗯。”奚溪點頭,“讓我懷疑你們互相喜歡……”

曹硯給她翻了個白眼:“……”

互相喜歡的話是跟他開玩笑,雖然腦補很有意思,但曹硯的性取向她還是很清楚的。如果不是很清楚,這種玩笑也不敢開。

她沖曹硯笑笑,繼續腦補:“你們有沒有想把彼此撲倒的沖動?要不要什麽時候住一起試試?說不定你們會發現新大陸呢。”

看著奚溪一臉猥瑣,曹硯實在忍不住了,笑著罵她一句:“神經病。”

說完又接一句,“再胡說八道把你拖出去打死信嗎?”

奚溪搖搖頭,給他比了個膠布封嘴的動作。

兩個不太正經的人,一晚上一會正經一會不正經地聊了很多話題。

洗漱完兩個人躺在床上,曹硯把奚溪抱在懷裏還沒做什麽的時候,也就是突然想到的,跟奚溪說了特別正經的一句話,征求她的意見,問她:“我們把婚禮辦了,嗯?”

已經領過證的兩個人,早就算是合法夫妻了。

但因為結婚證不是奚溪和曹硯去領的,也沒有所謂的戀愛過程就直接到了婚後的一步,奚溪一直沒有自己是已婚人士的感受。她和曹硯之間,感覺就像在談戀愛同居。

所以,辦婚禮這件事,在奚溪心裏就成了她和曹硯之後正式確立關系的一步。

奚溪覺得和曹硯在一起是很開心,玩得起來,但總覺得還差了點什麽。

差點什麽呢,用言語表達的話,好像又說不明白。

並沒有多欣喜和急切,也沒有故意表現,她趴在曹硯懷裏沒動,“我媽那邊還沒同意呢。”

這樣的回答曹硯顯然是不滿意的,他甚至聽出了一點這話像在敷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