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蘇箐瓷低頭扒著碗,粥已經有些涼了,她又往自己的嘴裏送了一口,腦瓜子思索著怎麽才能蒙混過關。

阮真真說過,男人最是小氣。

一時口誤?

為表尊重?

心懷感激?

蘇箐瓷憂慮了,是真真憂慮了。

她總覺得她能想出來的借口都太蒼白了,她擔心蒙混不過去。

蘇箐瓷鼓起勇氣和祁越對視。

祁越勾了勾唇,“在想怎麽騙我?”

太快了!

真的太快了!

揭穿蘇倉鼠的速度真的太快了!

蘇箐瓷高速運轉的腦子瞬間滯停,呆住了。

她訕訕笑。

心虛地把剛擡起來的腦袋壓下,聲氣不足,“只,只是習慣。”

“習慣。”祁越的語氣無波無瀾,“習慣喊他鑫逸哥,喊我祁總?”明明是不輕不重地開口,偏偏每句都踩在線上。

蘇箐瓷傻了,愣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哄男人的技能等級此時是零。

祁越慢條斯理地站起來,淺淺地睨了她一眼,淡淡道:“我還有事忙,你慢吃。”

蘇箐瓷縮著脖子,喃喃,“哦。”

祁越腳步似有一頓,又若無其事地往前走,關上了大門。

蘇箐瓷轉了回來,悶悶地看著碗裏的粥,苦惱地嘆了一口氣。

怎麽辦?情況好像有點糟糕。

蘇箐瓷陷入糾結中。

也不知道祁越這氣到底消了沒有。

阿樹從廚房裏出來,他的手裏拿著一杯甜點,看起來又精致又漂亮,光是看著似乎都能想象吃入口中甜滋滋的味道,刺激了味蕾。

蘇箐瓷的視線不自覺地多停了兩秒。

阿樹:“夫人,祁總呢?”

蘇箐瓷漆黑的眼睛看向阿樹。他站起來比蘇箐瓷高許多,此時微低頭,看著蘇箐瓷神色正經,但是蘇箐瓷就是有一種他在明知故問的感覺。

是錯覺麽?

蘇箐瓷有點亂,還有些慫。

“他大概是在工作吧。”

“夫人,”阿樹將甜品放到她眼前,“這是先生讓我替您準備的。”

“啊?”蘇箐瓷低眸看了一眼,心虛得瞬間矮了一分。

“工作?”阿樹直起身,皺著眉,“祁總真是太胡鬧了,今天身體本來就不太舒服了。”

蘇箐瓷抓著叉子的手抖了一抖。

她又矮了一截。

“因為夫人在這,所以拿下那個項目之後特意過來。祁總應該是打算明天和夫人一道回去的。”

蘇箐瓷舔了舔唇,“他不是說這邊有項目麽?”

“嗯。”阿樹肯定地點了點頭,“在隔壁的寧市。”

蘇箐瓷徹底低到塵埃了。

阿樹瞥了蘇箐瓷一眼,狀若無意說:“剛才阿樹看著那位先生,確實儀表堂堂,一表人才。比之先生怕了差不了多少。”

蘇箐瓷覺得客觀硬件來說,祁越應該要比孔鑫逸要厲害好多好多的。

“聽說夫人的母親很鐘意他?”

蘇箐瓷懵了。

她已經不關心阿樹是怎麽知道這件事了。

她腦子只有一個想法,她絕望又帶著期待看著阿樹,“祁總應該不知道吧?”

阿樹搖頭,“祁總應是比我要了解多一些。”

蘇箐瓷面無表情。

要完了。

好像這麽一想,祁越應該更生氣了。

他會不會剛才就想把她從窗戶扔出去,最後那一眼,是飽含深意的吧,

阿樹:“夫人,我先下去了。”

蘇箐瓷麻木地點頭。

蘇箐瓷吃著甜品,偏偏沒滋沒味的,時不時往那個緊閉的房間望一眼,可惜沒有透視眼不知道裏面的場景。

放在桌面的手機亮了,蘇母問她怎麽樣了,什麽時候回去。

直到蘇箐瓷慢吞吞地吃完,祁越也沒走出房間。

蘇箐瓷拿起手機,慫慫地跟阿樹說她要回醫院了。

阿樹點了點頭,將蘇箐瓷送了出去,送到了醫院。

下車的時候,阿樹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現在天氣多變,夫人也要多注意身體,別生病了。”

蘇箐瓷愣愣地點了點頭,腦子裏突然閃過祁越那失了色的薄唇。

勞斯萊斯消失在夜幕裏,蘇箐瓷轉身朝醫院走了進去。

阿樹回到了飯店頂層,拿著報告推開了房間門。

寬大書桌那頭的男人神色俊雅冷冽,暖黃溫軟的光線灑在他身上,似乎也無法減去他的半分清冷。

他手裏拿著一份文件,垂目翻閱。

阿樹靜默不語。

祁越一頓,長指拿著黑色鋼筆在文件上輕動幾下,細碎的筆尖和紙箱碰撞的聲音傳來,然後停下。

阿樹:“我已經將夫人安全送達醫院。”

男人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阿樹:“祁總,在翰州的那個項目,王閱那邊也看上了,聽說陳揚已經和陸總聯系過了。”

祁越淡聲,“搶。”

阿樹點了點頭,繼續匯報下面的工作。

本來行程裏祁越是直接回去了,只是他半道改了主意,硬生生地改道過來,行程被打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