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緣斷(第2/5頁)

龔小慧趁機從懷中取出火石,“呲”地擦亮。火光亮起的瞬間,風小雅看到廳內多了四個人。

一道風聲撲至,火石微光立滅,龔小慧不知被何物擊中,發出一聲驚呼。

“躲!”風小雅說了一聲後將琴朝風聲來源處擲去,與此同時,從琴中抽出一把軟劍,與對方鬥在一起。

暗室再無余光,漆黑一片的花廳裏不時響起粗重的呼吸聲和淩亂的打鬥聲。

風小雅感到對方用的是刀,速度極快,便用了個拖字,以軟劍拖粘住對方的刀。那人果然慢慢地不耐煩起來,招式越發狠戾。

風小雅終於找到漏洞,一劍卷住刀刃,一振,對方的刀頓時脫了手,甩到地上發出清脆的哐啷聲。

風小雅正要乘勝追擊,某個角落裏突然響起秋姜的一記悶哼,風小雅立刻扭身朝那邊沖去,一路不知踢翻多少雜物,可等他趕到該處,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將他捆了個嚴嚴實實。

再然後,一雙手點亮蠟燭,再將蠟燭插到某盞燈台上。

整個花廳恢復了微薄的亮光。

只見廳中一地狼藉,焦不棄、龔小慧和兩名老仆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點蠟燭的是個四旬左右的白胖男子,面有病容,有兩個很大的眼袋。他身旁站著個二十多歲、形如竹竿般的年輕男子,抓著自己的一只手,虎口裏不停有血滴下來,正是一開始就被風小雅的琴弦所傷。

除此外,還有個長得像小姑娘一樣乖巧漂亮的少年,表情卻充滿了戾氣,狠狠地瞪了風小雅一眼後,走過去將地上的刀撿了起來,而那把刀已卷了刃。

一人在橫梁上嘖嘖嘆道:“刀刀啊,你的這把刀可真脆啊。”

風小雅擡頭看向說話之人,是個臉蛋圓圓,眼睛細長的年輕人,一笑就眯成了兩道直線,顯得十分和善:“鶴公的武功,果然名不虛傳。”

風小雅沒有理他,目光繼續搜羅著,卻不見秋姜,也不見父親。他們去哪了?進內室了?

“最終還是得靠我呀,呵呵。”圓臉蛋的年輕人笑著抓著巨網的頂端跳下來,不知按了什麽,網收得更緊,風小雅使了個千斤墜牢牢將雙足釘在地上,才沒被他拖倒。

圓臉的年輕人拖不動他,也不強求,將巨網頂端的鉤子往柱子上一掛,走到持刀少年面前,見他還在心疼,便道:“別心疼了,辦好了差事,讓七主用足鑌給你重打一把,保管不卷刃。”

風小雅面色頓變:“是秋姜召集你們來此的?”

圓臉的年輕人笑著梳理著自己的頭發:“不然哩?大年三十闔家團圓的日子,誰願意千裏奔波在外啊……”

風小雅頓時不說話了,像是受了極大的打擊。

圓臉的年輕人瞅著他蒼白的臉,惡意地笑了起來:“你不必如此難受,你也不是第一個栽在七主身上的蠢貨,之前那幾個叫什麽來著?李沉?袁……”

咳嗽的男子忽道:“辦正事。”

“好吧好吧……”圓臉的年輕人收了笑,環視四下道,“七主哪去了?”

這時地上的焦不棄呻吟幾聲,掙紮起來。

圓臉的年輕人挑了挑眉:“喲,吸了南柯一夢,還能這麽快蘇醒,不愧是咱們銀門出來的弟子。”

風小雅看向廳堂中之前被熄滅的蠟燭——這些蠟燭被動了手腳,加了迷煙?誰做的?秋姜?

圓臉的年輕人又笑著回眸睨了風小雅一眼:“據說你百毒不侵,看來是真的。南柯一夢對你一點效果也沒有嘛。”

風小雅緊抿唇角,臉色更見蒼白。

焦不棄看清眼前的情形,拔刀就要起身,被圓臉的年輕人一腳踩回地上。

風小雅沉聲道:“放開他。”

圓臉的年輕人笑了:“是。”說著,腳下越發用力,幾可聽見骨骼碎裂的聲響。

風小雅垂下眼睛,突然連人帶網一起沖向此人,卻在距離他一尺處硬生生停下——網鉤的長度不夠了。

圓臉的年輕人笑得越發愉悅,但腳卻更用力了幾分,一幅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就在這時,躺在一旁昏迷不醒的兩名老仆雙雙跳起,出手如電,一人抓住圓臉的年輕人的一條胳膊,只聽哢哢幾聲,胳膊立斷。

圓臉的年輕人還來不及驚呼,地上的焦不棄抱住他的腳,又是哢擦一聲,他的左腳也斷了。

咳嗽之人反應極快,一揮袖飛出數點白光,朝老仆打去。而持刀少年更是一個飛躍沖到風小雅面前,想要劫持他。

風小雅人在網中,本無可避,但身子徒然一折,像球一樣朝上卷起,避了過去。與此同時,焦不棄已抽身過來,一刀砍向少年後背。

一切發生得極快。唯一的蠟燭被風掃過,滅了。花廳再次陷入黑暗。

片刻後,火石敲打的聲音輕輕響起,緊跟著,火苗躥起,而這一次的點燈之人,是風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