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2/3頁)

福海聽了羅悠容的命令把她關起來,她這個時候才脫身,另一邊侍衛大喊:“找到了,是娘娘。”

照月猛然回頭,盯著廢墟裏那一片鳳袍的衣角,顫抖的說不出話,她使勁了全身的力氣,站起身向一旁的柱子上撞去,福海撲過來攔的及時才沒讓她觸柱而亡,只是額頭碰破了一個口子。

“你忘了娘娘走之前說過的話了嗎?”

照月心灰意冷,一句話也聽不進去,仿佛已經隨著寢宮裏那具屍體一起燒成了灰。

“陛下駕到。”一陣混亂之後,梁帝終於趕來,他昨日啟程去行宮,聽了消息快馬趕過來,可一切都來不及了。

聽了侍衛的稟報,梁帝眼前一黑,腿軟的坐在地上。

“你說,皇後和大皇子都……歿了?”最後那兩個字是咬著牙擠出來的,梁帝揮開侍衛:“不可能,朕離宮之前,他們還好好的。”

男人神色癲狂的甩開所有阻攔他的人,從太監手裏一把搶過大皇子,如同往常一樣顛了顛,“團兒,父皇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父皇。”

然而周圍一片靜寂,再也沒有大皇子歡快的咿呀學語聲,梁帝打開繈褓一看,只有一團漆黑燒焦的腐肉。

“啊。”他厲聲嘶吼,可惜再大的傷痛也換不回孩子的命。

他像抓緊最後一刻救命稻草一樣撲到地上的屍體前,揭開蓋著的白布,一張燒的面目全非的臉露出來,身上的衣服是皇後常穿的那一件風炮。

“皇後。”梁帝怔怔地出神,“羅悠容!”他眼中泣血,“你為何這樣對朕,為什麽?”

女子永遠也不會再回答他,不會用倔強的臉對著他,不會整日說那些他不愛聽的話。

梁帝哀聲痛哭,將母子兩個一起圈進懷裏,“朕錯了,朕答應你,什麽都答應你。”

他抓住女子的一只手放在胸口,那裏疼的像被千萬把刀子在割。

眾人都不忍再看,唯有照月直直的盯著屍體的右手看,那上面應該有四姑娘送的一條手鏈,也許燒沒了?照月不敢相信,她爬過去,湊近了仔細看,心裏湧過一陣狂喜,不是,不是姑娘的手。

她們從小一起長大,從沒分開過,羅悠容的手她怎會不認得。

照月怕梁帝起疑,立刻伏在地上無聲的流淚,磕出來的鮮血流進焦黑的廢墟裏。

梁帝抱著兩具屍體許久,終於聲音嘶啞的開口:“究竟怎麽回事?”

福海撲通一聲跪下,痛心疾首,“陛下,娘娘她是被人害死的。”

梁帝眼神一厲:“你說。”

福海道:“奴才發現走水時,火勢還不大,便想用宮裏儲存的水滅火,可是誰知道那些水都沒了,逼不得已,奴才只有到外邊找水,偏偏宮裏人手太少,根本滅不了火,最後找來了禁軍,才把火給滅了。”

梁帝一瞬間發現了關鍵:“為何會人手不足?”

福海看了他一眼,說道:“那一日娘娘被送回來,您身邊的王公公過來傳旨,說未經您的允許,娘娘不能出寢宮一步。宮人們見娘娘失勢也就偷起懶,晚上都不來值夜。”

梁帝又問:“平白無故,怎麽會起火。”

侍衛統領答道:“臣搜尋過後,沒發現任何疑點,可能是火勢太大,又燒了太久,將一切都毀掉了。”

福海懸起來的一顆心此刻終於放下,但他臉上並未有任何輕松,而是沉痛道:“陛下,娘娘她心裏苦啊。”

梁帝重新將視線放在他身上,福海聲淚俱下:“本來最開始火勢不大時,娘娘應該是有機會逃的,她必定念著您那句不得出寢宮一步,才沒有逃啊。”

照月也哭著說道:“娘娘這幾日一直在誦經念佛,為陛下祈福,也為自己贖罪,她知道您去了行宮,還說等您回來要教會大皇子叫父皇,讓您開心啊,陛下。”

梁帝痛悔難當,不忍心再聽下去,他想起自己那一日的無情,害了他的妻子和兒子慘死,他不敢想羅悠容會有多恨他,只把照月那些話一遍遍在心裏重復。

她是在乎朕的,她一直等著朕,如果朕不去行宮,那一切都不會發生。

行宮,梁帝忽然想起,是謝婉柔說行宮有新開的梅花,他才去散心的,他恍惚了一瞬,問福海:“這些日子,可有人來過?”

福海斂起眸中的精光,低頭回答:“謝貴妃昨日傍晚時來過,與娘娘在寢宮裏說了一會兒話,就離開了。”

梁帝看出福海似乎還有話要說,便道:“還有什麽?”

福海猶豫說:“貴妃娘娘走在道上險些滑了一跤,曾抱怨宮中放這麽多水缸做什麽?”

梁帝臉上幾度變色,眼神冷的嚇人,卻又有幾分掙紮。

他說:“不用再查了。”

梁帝暫且回去休息,鳳儀宮人都走光了,福海領著小太監收拾殘局,皇後和大皇子的遺體已經被暫時放在了鳳儀宮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