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那天之後,南雅再沒和周洛說過分開的話,對他的要求只要不過分的也一律滿足。

然而,少年似乎是寵不得的,不過幾天就要上了天。

那夜南雅正在睡覺,半夜裏被窗戶上微弱的小蟲兒聲驚醒,眼睛還沒睜開就知道那“蟲子”是誰。

偽裝術倒是越學越好了。

南雅半點不想讓他進窗,又怕這不要臉的撒潑把鄰居驚醒,才放他進來。

周洛落了地,麻溜溜地關好窗子拉上窗簾,抱住南雅就往床上滾,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

“我今天在你這兒睡。”

南雅力氣抵不過,他比去年暑假初見時長高長壯了不少,一只手臂就能把南雅撂倒。他甚至不用動彈,只需全身壓上去,南雅就沒了半點反抗能力。

她推又推不開,氣得低聲罵他,他倒不生氣,只管摸上手就心情好,爪子隔著薄薄的睡衣一陣亂撓,結果碰到她胸口,不禁一陣心神蕩漾,忍不住嗷嗷叫:“還是小寡婦的窗子好爬嗷——”

南雅一腳把他踹去床下。

周洛提提褲子,爬起又鉆床上,抱著一陣揉。這人之前看不出,在一起後越來越渾,十足的小流氓。

南雅:“下次再給你開窗我跟你姓!”

周洛默了默,輕聲問:“跟我姓?這麽快就想好要嫁給我了?”

南雅剛要發作,周洛見好就收,立刻不亂動了,正經道:“不碰就不碰,摟著睡總行吧。”

南雅翻了個身過去:“別吵我。”

“不吵不吵。”周洛乖乖把手臂搭在她腰上,滿足而無聲地笑開。

相安無事了。

南雅快要睡著時,感覺那只手偷偷在解她的睡衣扣子。南雅猛地驚醒,風光露出大半,少年的鼻子埋在她胸口嗅,只差沒下嘴啃。

搞不清的還以為奶孩子了。南雅一巴掌呼開他的臉,警告:“周洛!”

這下,周洛比她還委屈:“又不是沒看過!怎麽這會兒就看不得摸不得了?!”

“你——”南雅這才想起還有溪水裏冬泳那档子事兒,頓時臊得臉紅到耳朵根。她也不管有理沒理,又是一腳踹在周洛身上,這回沒踹下床。

周洛紋絲不動,居然笑了笑,說:“剛才是我配合著你呐,不然就你這點咩咩力氣踢得動我麽。”

南雅:“周洛,最後一次警告。你再亂動,我把窗戶封了!”

這話是有半點震懾力的。

周洛默了默,收斂了。他重新坐回來,往她身邊蹭了蹭,嘀咕:“不動就不動,反正以後還不都是我的。”

南雅差點兒沒被他給氣暈厥。

他這欠扁的還伸出手指,戳戳她的臉,又戳她的胸,她的肚子,她的腿,“這兒,這兒,這兒,這兒,都是我的。”

說完不等她擡手,咣當一聲鉆進被窩。

兩人感情日日漸濃,小鎮上卻風雲暗湧。

徐毅的案子雖然早告一段落,對陳玲的質疑卻持續發酵。陳玲嫌疑重大,卻逃脫法律制裁。法理放得過,人心卻不能放。至此鎮上流言四起。酒是陳玲準備的,她和徐毅私通多年,會不知道徐毅有服用鎮靜劑的習慣?漸漸又有人說警方在徐毅家的洗手間裏找到了藥盒,陳玲作為護士會認不出藥劑?雖然警方辟謠說沒有藥盒,但沒人信,甚至陰謀論說是陳玲父親操作,湮滅證據。

警方給陳玲澄清,沒想徇私包庇的帽子扣上來,民眾怨聲四起。偏偏陳玲說目擊者冤枉她,說那天她沒穿紅衣服,還發誓要揪出害她的人。

但事到如今,以往對她忍氣吞聲的人再不怕她,曾經對他人的嘲諷羞辱齊齊還上身,她的境地比過街老鼠不如。

周洛起初對這事毫不關心,一心讀書找南雅。鎮上鬧得烏煙瘴氣,他卻自家、南雅家、學校三點一線,清凈自在。

直到集市那天鬧出大事。陳玲不知從哪兒得知了幾位目擊者的真實身份,沖到集市上與人對質,咄咄逼人,江智攔也攔不住。結果招來鎮民圍攻,責辱陳玲殺人犯裝冤枉,毀滅證據反咬證人,水性楊花道貌岸然,不要臉面陷害南雅,眾人你一句我一句浩浩湯湯陳述十幾宗罪。

起初只是互罵,後來成了群毆。

好好的集市變成一團糟,罵喊,撕扯,揪打……全無禮義廉恥。

結果當晚,陳玲服毒自殺。

是想自證清白還是畏罪,也就只有她自己曉得了。

江智聲稱自己睡沙發,直到第二天下午才發現房裏妻子身體僵硬躺在床上,雙目大睜,嘴角血跡幹枯。

由於江智在案發當天和陳玲劇烈爭吵過,警方把江智帶走調查,最終放了出來。醫院因作風問題開除江智,江智也無法忍受白眼議論,不是說他戴綠帽,就是說他假君子真小人,更有懷疑他毒死陳玲。江智不堪壓力,精神失常,整天渾渾噩噩,很快被親戚帶回鄉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