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自那之後,周洛學習愈發認真了,為自己為南雅。想著現在的學習是為了和南雅的未來,心裏就充滿鬥志,比以前更刻苦,不管在教室還是在家裏,全然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狀態。

有回做完卷子休息的間隙,周洛回頭見陳鈞座位上沒人,問張青李:“陳鈞沒來?”

張青李詫異:“你不知道他家出事了嗎?”

原來,徐毅的案子有了進展,經多方調查,當天有好幾位目擊者在案發時段看見陳玲出現在徐毅家附近。遺落在徐毅家的女性文胸正是陳玲的尺碼。而陳玲在案發當天沒有不在場證明。更糟糕的是那天下午她本應上班,卻以身體不舒服為由跟衛生院請了假,說一個人在家休息。可警察問鄰居,鄰居卻說那天下午陳家大門上掛著鎖。

陳玲只得承認跟徐毅有染,也承認自己當天在徐毅家,從五點半到六點一直跟徐毅在一起,卻不承認自己和徐毅的死有關,更指責幾位身份保密的目擊者造謠汙蔑。

雖然有嫌疑,卻也沒證據,警方審問之後就放了陳玲。

這個消息在平靜的清水鎮投下一顆炸彈。

陳家在清水鎮一直是有頭有臉的存在,誰見了都禮讓三分。陳玲更是仗著這份優越感走哪兒都高人一等,誰家的醜事都要插上幾嘴批評幾句。其他人只有忍著的份。如今爆出她婚外情勾搭有婦之夫,還扯上故意殺人。輿論一夜間反水,當初她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抨擊過多少人,如今就受到多少抨擊。

別說陳玲,陳家一家都擡不起頭來。

張青李納悶極了:“這事兒鬧得滿城風雨,陳玲跟人吵過好幾場架,被人罵得可慘了,有次還廝打起來,要死要活的,全鎮都在議論,你居然不知道?”

周洛當然不知道。和陳家的暴風驟雨相比,他過得安定極了。南雅答應他後,他心裏踏實了,再不用去小賣部守株待兔;加之南雅規束他得認真學習,他更不去了,連送飯都交給了他爸。

“你還真是一心只讀聖賢書啊。”張青李感嘆。

一放學,周洛就去了陳鈞家,上樓時聽到房間裏傳來陳玲和江智的爭吵:“我他媽眼瞎了,居然沒發現你跟徐毅搞在一起!”

“他人都死了,你還計較個什麽?”

“是死了,可全鎮都知道你跟他通奸了!你讓我的臉往哪兒放?——還有你,你還一天到晚往外邊跑什麽?臉沒丟盡嗎?你以為裝出一副問心無愧的樣子別人就信你?人家照樣圍著罵你。天天去吵架,你不要臉我還要!你給我躲起來以後別出去丟人現眼。——算了,你愛吵愛打你繼續去,我不陪你下水了。我要跟你離婚!”

“離婚?哈,離了跟那個小寡婦在一起?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她的心思,你休想!”

周洛越走越遠,後邊的聽不清了,他推開陳鈞的房間,後者坐在床上一個人玩飛行棋。

周洛過去坐下,拍了拍他的肩。

走廊上隱隱傳來陳玲的尖叫,陳鈞皺皺眉,說:“煩死了。”

周洛拿過他手裏的骰子,說:“我走藍色。你走黃色。”

兩人搖著骰子玩飛行棋。

陳鈞忽然問:“周洛,你覺得我姐是故意的嗎?”

周洛默了一下,搖頭:“我不知道。你覺得呢?”

陳鈞扔掉棋子,用力搓了搓臉:“我還覺得她不會出軌也不會跟徐毅哥搞在一起呢。這就夠爆炸的了,還扯上死亡案。要是真的……我姐姐是不是要死。”

周洛安慰:“別。這案子或許是意外。大家只是慣性思維,看見奸.情曝光,就聯想這一定和死亡案有關。可能最後只是意外。”

“放別人手裏是意外。放我姐這兒怎麽能說是意外?”陳鈞揪著骰子,哭喪著臉。

周洛也沒轍了。

的確,別的女人可能不知道藥性和禁忌。可陳玲是衛生院的,她怎麽可能不知道。

陳鈞垂下頭:“我們現在都搞不清楚我姐說的是真話假話了。她一開始說徐毅哥不喝酒,她也不知道他在吃.精神類藥物。但鑒證員早就在垃圾堆裏找到食物和酒漬,證據一拿出來,她就改口說那天給徐毅哥做了飯菜,也準備了酒給他喝,但她不知道徐毅哥平時吃藥。這是意外。——她還說她一下午都在徐家,那些說傍晚看到她的人造謠,這裏邊有陰謀。——又說是別人害徐毅哥,可她傍晚一直和徐毅哥在一起,沒人去過家裏也沒人見過徐毅哥,誰能害他呢?”

周洛聽了,也覺她顛三倒四,不可相信。

“你姐真古怪,請了假去徐毅家待著,伺候他吃飯。”

陳鈞說:“你不知道,她的理由更古怪。她想慪南雅,讓南雅傷心。因為南雅想跟徐毅和好,不分居了,趁著那天結婚紀念日要和好。徐毅答應了那天回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