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3/7頁)

周勵看都沒看她,一手拆著信,低頭說:“好。”

周勵把信打開,擡頭就是大哥好,周勵便知道是周星寫來的。

他往下看了看,署名的確是周星,又把信給合上,重新放到信封裏。

放好後,周勵一擡頭嚇一跳,張曉竟然還沒走。

他原以為她已經走了,沒想到還在那裏站著呢。

周勵嚇一跳,問:“你沒走啊。”

張曉沒回答,卻問一句:“信是誰寫來的啊?你怎麽不看了?”

周勵把信放上衣口袋裏,說:“回去看。”

張曉咬咬下唇,皺著眉說:“是個女孩子寫的?”

周勵看她一眼,眸子深了許多,道:“是。”

張曉熟悉那種眼神,那是周勵爆發前最後的警告。

就像那天,她一直拉著凳子靠著他坐時,周勵看她就是這種眼神。

張曉不敢再問了,心裏又特別想知道是誰寄來的信,可看到周勵那雙冷冰冰的眼睛,張曉只能退一步,咬著牙說:“好吧。”

張曉見沒辦法在聊下去了,深深看一眼周勵,轉頭就要走。

她走了沒多遠,停下腳步往回看,就看見周勵又躺下了,臉上依然遮了一個大草帽。

張曉就那麽看著周勵,看著他那兩條大長腿伸的直直的,堅實的胸膛隨著呼吸一起一伏,張曉就覺得自己好像就坐在他身邊一樣,隨著他的呼吸,自己也在呼吸的,同步同頻率。

周勵的呼吸聲好像就在自己耳邊響起一般,張曉癡癡的看著他,直到周勵輕輕翻一□□,張曉才緩過神來,嚇了一跳,連忙轉頭往回跑。

周勵傍晚下了工,回到家就躺下了。

趙永紅感覺不太對,就問馮坤:“周勵怎麽了,第一次見他回來就躺下。”

馮坤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進去看看。”

馮坤進了屋,不一會兒就出來了,對趙永紅說:“好像是發燒了。”

張抗抗端著碗正往外走,聽到說周勵發燒了,停了一下,把碗放在桌上,看著馮坤問:“這麽熱的天,一直幹活,是不是脫水了?”

馮坤便說:“你不知道,之前是讓他挑糞,挑了幾天的糞,周勵肩膀都是血印子。他只是沒說過,晚上睡覺的時候,衣服都脫不下來。”

趙永紅在一旁站著,聽的眼圈裏閃著淚,說:“他們欺人太甚了。去挑糞的,至少兩天就換一撥人,就周勵,一次也沒換過,一連挑了好幾天。”

馮坤嘆口氣,“誰說不是呢。”

“那你怎麽不早說,我們又看不見,你和他一個屋裏住著,怎麽不幫他上上藥什麽的?”趙永紅看向馮坤問。

馮坤也委屈,說:“你得讓我能摸的著才能給他上藥啊。他說嗎,他連我也不說。他每天都要熄了燈之後才脫衣服,每次脫的時候我都看不見,黑燈瞎火的,有時偶爾聽到他嘴裏發出嘶的一聲,我問他怎麽了,他就說碰到了。我也是後來在他床上看到他的衣服才知道。”

馮坤指一下肩膀那裏說:“就衣服這裏,都是血印子。我才知道,他受傷了。”

趙永紅的眼淚啪嗒嗒就流了下來,氣狠狠的說:“這人怎麽就這麽倔啊。”

馮坤說:“誰說不是呢,就這早起還出來拍球呢。我壓根就沒想著有這麽嚴重。這幾天又讓他去掰玉米,我看他們小組裏的壯勞力都給抽走了,就他帶著兩個女人在那裏掰玉米,那麽一大片,手都掰腫了。舊傷沒好,新傷又上了,能不發燒嗎?”

“那那……”趙永紅一時語塞,也不知道要埋怨馮坤什麽了,自己心裏知道這怨不得馮坤,可又沒有個地方抒發情緒,氣的直流淚。

他們三個一起來的,經歷過那麽多的事,就像一家人一樣,趙永紅心疼。

她擡起頭問馮坤:“現在怎麽辦啊?”

馮坤說:“我剛把他叫起來喝了一大杯的水,他就睡過去了。一會兒我去找赤腳醫生那裏看有沒有退燒藥,再要點什麽藥來給他肩膀上的傷消消毒。”

趙永紅無奈:“也只能這樣了。”

張抗抗招呼著孩子們吃飯,聽兩個人說著話,擡眼看向周勵屋裏。

她突然站起身,走到屋裏,燒起了水。

馮坤胡亂吃了幾口,就匆忙去找醫生了。

張抗抗見水開了,拿起一個盆子,舀了些熱水,又打了點涼水,摸了摸是溫的,溫度正好,便對趙永紅說:“拿毛巾給他搭一下額頭吧。”

趙永紅不知道怎麽弄,便問:“怎麽弄。”

張抗抗顧不了那麽多了,說:“我來吧。”

她端著水進了屋,屋裏周勵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張抗抗走到周勵身邊,就覺得熱氣從他身上不停的往外蒸騰。

張抗抗對身邊的趙永紅說,“這燒的很不低,不能這麽個燒法。”

張抗抗說完,拿起泡在水裏的毛巾,擰了個半幹,又疊好,疊成額頭差不多寬的毛巾條,然後搭在周勵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