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3頁)

謝雲朗所說的這一段跟沈瀠讓陳氏調查的大體相同,沒有出入。

“這些我都知道了。侯爺並沒有打算追查。”

謝雲朗微愣,進而說道:“那裴氏曾為先帝誕下一子,此事恐怕連先帝都不知道。她生子時難產,臨終前將一個信物和孩子托付給靖遠侯之父。”

這段內容,陳氏倒沒有調查出來。

“那個孩子現在何處?”沈瀠問道。

謝雲朗搖了搖頭:“不知道,老侯爺至死都沒有說出孩子的事。嶽丈在我來赴任之前,為了讓我接近靖遠侯,才告知了這些。至於他是從何處得知的,我也沒有問。”

沈瀠又追問道:“關於那個信物,高大人還說了什麽?”

事到如今,謝雲朗為了取信於沈瀠,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是一塊龍形的玉佩。嶽丈給了我一張畫有那信物的圖,想讓我轉交給靖遠侯。但我覺得茲事體大,在來的路上把圖燒掉了。如有需要,我可以把它一絲不差地畫出來。”

沈瀠低頭看了一眼腰上的香囊,裏面放著裴延暫時放在她這裏的傳家玉佩。她忽然有個設想,如果這塊玉佩就是裴氏的,老侯爺應該不會保持原樣的交給裴延,肯定會做些改動,讓它看起來跟真正的裴家傳家玉差不多。裴家本來就是皇室宗親,有塊龍形玉佩也不是什麽稀罕事。

但是,這樣一來,裴延的身份就很可疑了。

王氏肯定誕下過一子,但放在家裏沒多久,就送到鄉下去了。此後王氏一直沒有跟這個孩子見過面。會不會裴氏跟王氏生子的時間差不多,老侯爺偷龍轉鳳了?

沈瀠的腦中忽然亂作一團,她跟謝雲朗似乎無意中揭破了一樁天大的秘密。她好不容易從皇室的紛爭中解脫出來,冥冥之中,似乎又陷了進去。倘若裴延就是那個孩子,那他就是先帝之子,是裴章的親兄弟。裴章是絕不會允許這個代表皇室恥辱的兄弟存在,必定要除掉他。

而裴延也不會乖乖地坐以待斃,到時候二虎相爭,對於大業來說肯定是一場災難。

幸好這一切也僅僅是她的猜測,未必是真的。

謝雲朗見沈瀠久久沒有說話,問道:“您是不是知道什麽?關於那個孩子的?”

他為官多年,感覺還是相當的敏銳。

沈瀠在裴章面前需要偽裝,在謝雲朗的面前則放松許多。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謝雲朗不會害她。但她也不打算告訴謝雲朗真話。

“不,你就當做不知此事,並且你要告訴高大人,將它爛在肚子裏,永遠都不要再提。”沈瀠嚴肅地說道,“這不僅關系到幾家人的身家性命,甚至是整個大業的命運。”

謝雲朗點了點頭:“我明白。您應該知道,當初皇上冷落您是有諸多的不得已,不是對您無情。而且您死以後,他行事越發無所顧忌,對您的感情也不再小心掩藏。我不知當年先帝和裴氏的事他知道多少,但他對侯爺肯定心存芥蒂,不會馬上離開大同。那你們就會有碰面的可能……”

“我們已經見過了。”沈瀠閉著眼睛說道,“而且他準備住到侯府。”

謝雲朗吃驚,用手肘微微支起上身:“難道皇上看出了什麽破綻?”

“那倒沒有。他住在侯府,大概只是想監視侯爺。”

謝雲朗松了口氣,重又躺回床上:“我覺得您最好還是出去避一避。皇上心思縝密,觀人於微,您若與他過多接觸,很容易被他看出破綻。而一旦他起了疑心,肯定會追查下去。到時候,與當初先帝發現裴家藏匿心愛的女人結果是一樣的。其實,皇上骨子裏是最像先帝的。”

沈瀠沉默。謝雲朗說得很有道理,這也是她不想面對裴章的原因。她心中對裴章有失望,有怨恨,但她也明白,兩個人之間共同走過的歲月,沒有那麽容易被抹去。她也清楚,那時裴章會因為一盤餃子而紆尊降貴地見自己這麽個妾室,就是因為刻骨銘心的思念。

與她帶著絕望和悲傷離世不同,他其實一直都清醒地知道自己的感情,只是在她跟權力之間權衡為難。她的心,只留著往昔的痕跡,對於這個男人,已經沒有任何情愛上的幻想。但裴章可能不是如此。

因為失去過,所以對感情才會更加執著。

“此事我得回去與侯爺商量一下,多謝大人告訴我這些。好好休息。”沈瀠站起來,準備離開。

謝雲朗看著她的背影說道:“任何時候,如果您需要幫助,請一定要告訴我。我定當竭盡全力。”

沈瀠側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謝大人從不欠我什麽,更無需如此。你要明白,我們都不可能回去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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