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3/4頁)

張寶珠在貼身宮女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崔宗惟立刻跪倒在地,“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張寶珠低頭看了他一眼,很快認出他是吏部侍郎崔宗惟,將他認認真真打量一遍,緩聲開口,“崔大人免禮。”

崔宗惟微微有些驚訝,皇後娘娘如何知道他的姓氏?

懷著這樣的疑惑,他退出宮門。

張寶珠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沖著貼身宮女使了個眼色,那貼身宮女微不可察點了下頭,退了出去。

張寶珠緩緩走上前,臉上淺淺一笑,語氣帶著幾分撒嬌,“皇上這是得了什麽好東西,竟不叫臣妾前來分享,反倒一人獨享。”

皇上見她神色不似之前那樣幽怨,大松一口氣,攬著她到位子上坐下,“皇後心情不佳,朕以為皇後沒有心情品嘗美酒。”

張寶珠緩了緩神色,露出一抹嬌艷到極致的笑容,“太後將慈兒收養是臣妾之福,臣妾每天請安都能見他一面就心滿意足了。”

如此善良大度,相比太後的專權跋扈,皇上更是喜愛她的好性兒,也虧他當初頂著太後和群臣的壓力封她為後。

他攬著張寶珠,給她倒了一杯美酒,“慈兒是太後親孫兒,太後一定會善待他的。你就安心養好身體。這是底下臣子獻上來的新酒,滋味更勝從前,你嘗嘗?”

張寶珠接過杯子,小心啜了一口,她不愛飲酒,也只有逢年過節,飲上一杯,此時小小喝了一口,就覺得這滋味比她從前喝過的都要濃。她將酒含在嘴裏,一點點下咽,竟品出酒的不同滋味來。

她轉了轉眼珠子,揣測皇上聖意,“這酒果真是好酒。臣妾還從未喝過這麽烈的酒,只飲一口,臉就熱了。”

皇上笑得很是暢快,“這酒是鹽儉縣縣令呈上來的。”

張寶珠微微一怔,鹽儉縣縣令?那不就是顧永季?

皇上近來對政務多有怠慢,大半都交於衛黨和太後黨的官員處理。一時半會竟也沒想起來鹽儉縣縣令就是顧永季。

他將趙飛被抓一事說與她聽,張寶珠驚呼連連,“這酒竟有此等功效,當真聞所未聞。”

皇上也覺得抓賊之事頗為戲劇話,樂不可支,“何止你沒聽過呀。朕也是頭一回聽說。這鹽儉縣縣令倒是個能耐人。朕這次為他記上一功。”

張寶珠並不答話,只淺淺笑著。

陪了皇上一個時辰,張寶珠便出了禦書房。

貼身宮女很快回來,攙扶著張寶珠的手,小聲回道,“娘娘,這崔大人確實與我四哥的嶽父同出一族。”

兩人進了殿,張寶珠將其他宮人都攆出去,只留了貼身宮女一人伺候,“春玉,你怪我嗎?”

春玉搖頭,跪下來,“要不是有娘娘撐腰,奴婢恐怕早就被人折磨死了。”

張寶珠扶她起來,“要不是有你,我恐怕早就被夏荷那個賤人害了。你我是同鄉,你又是顧四郎的族妹。我倆算是栓在一起了。若是不能守望相助,如何能在這深宮中活下去。”

進宮短短六年,她就嘗遍人心險惡,慈兒更是差點死於心腹宮女之手。要不是春玉陰差陽錯救了她,她恐怕連這唯一的孩子都保不住。

她也由一個天真善良的姑娘變得步步算計,竭盡全力討好帝王,只求他能多念舊日情份,多護她一些時日。只是這樣終究還是太過淺薄,她在朝中沒有人脈,太後將她兒子奪走,無一人肯為她辯駁。

春玉小聲勸解,“娘娘,咱們身處宮中,與外臣見面本就難上加難,何不讓國舅爺去拉攏崔大人。哪怕為了張家,國舅爺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張寶珠嘆了口氣,剛入宮,許多人都羨慕她一個貧民女子入主中宮,可時間久了,她才知道,許多人都在覬覦她的位置,恨不得將她從這位子上拉下來。要不是皇上自來任性,執意要推她上位,恐怕她頂了天只能做個婕妤。家族是一個女子的底氣,也是能否在後宮站穩腳的基礎,偏偏她沒有,“進京這幾年,我娘家人處處受人排濟,崔大人出自清河崔家,也是名門望族未必肯見他。”

春玉卻覺得此事不難,“娘娘,崔家一直受衛黨和太後黨排濟,咱們跟他有共同的敵人,哪怕他不肯投靠娘娘,也能有機會合作。”

張寶珠掐著手指,這話說得倒也有幾分道理。大皇子年紀尚幼,崔家未必肯扶持他,但是崔家孤立無援的滋味不好受,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得多,“傳我懿旨,明日宣我大哥進宮。”

春玉跪下行禮,“是!”

皇上對雲中仙非常喜愛,他自來任性慣了,手一揮,直接將雲中仙定為禦酒。信王(信王世子是新信王)並未堅持讓趙飛伏法,皇上心中有愧,賞了他許多寶物,信王進宮領旨謝恩,提議讓李明彥到地方當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