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3頁)

剛好遇到難產,劉婆子的婆婆就往她嘴裏塞頭發,說是能讓孩子生下來,她忍著惡心還是受了。卻不想這招對她不管用,又用“擀面杖”在腹部擀上幾下,在外力作用下孩子倒是出來了。

之後劉婆子的婆婆將鐮刀放在火上燒,而後割斷臍帶。

林雲舒自然沒有見過這種法子,前兩樣就不說,單說鐮刀放在火上燒,就不靠譜。

火燒並不能去除所有細菌,穩妥點的法子是打一把新剪刀,然後在開水裏滾或是用酒精擦拭。

只是這年代還沒有酒精,最烈的酒也才二三十度。

最好還是有把鋼制作的剪刀。在原身記憶裏,這年代還是有鋼的,多數都是做成刀或是匕首,也不知道能不能做成剪刀。她明兒個找人問問。

到了家,林家幾個孩子還沒睡,林雲舒打開紅封,裏面有五十文錢。

她給了花媒婆十文。

花媒婆喜得眉開眼笑,搓著手有些激動,“不是說好給五文嗎?”

“不能讓你吃虧。”林雲舒又讓她幫忙打聽縣令夫人的情況。

說到底林雲舒接生經驗太淺。今天要不是劉婆子剛好不在,人家未必肯找她。如果她幫了縣令夫人接生成功,那就等同於打開知名度。

那城中有錢人家可不搶著過來找她?

花媒婆也是個通透人,很快明白她的意思,“等她回來,我一準幫你打聽。”

林雲舒笑著道謝,“如果能接生,一定分你一份。”

花媒婆揣著十文錢,樂顛顛地回家了。

第二日下午,花媒婆就將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她,“今天早上,劉婆子就回來了。我聽她說,縣令夫人肚裏的孩子脈相很弱。她摸過,孩子應該是被勒住了。”

勒住?那就是臍帶繞頸了。林雲舒蹙緊眉頭,這可難辦了。

誠然大部分嬰孩在母體時都會有臍帶繞頸,多半在生產前都會自動繞開,但也有不少例外。一旦臍帶形成死結,就不得不剖腹。

前世醫療設備齊全,只要操作得當,她就有九成九的把握。可這年代,沒有麻藥和碘伏,一般人根本撐不過去。

林雲舒記得讀書時,老師說歷史上華佗配出了麻沸散,後被焚毀。之後唐代孫思邈又重新配了出來。這個年代在隋朝之後就變了樣,又過了百年,被本朝高祖奪了天下,改國為月,至今已過六朝。也不知道麻沸散有沒有重新被人配出來?

林雲舒謝過花嬸後,又到村東頭找郎中。

郎中這會子也在家,他專職給人治病,家裏地大半賃給別人種。自家只留了兩畝,一早就收割完畢,正在家中整理藥材。

看到她過來,郎中觀察她氣色,捋了捋胡子,“我觀你氣色不錯,回去後多注意歇息即可。”

林雲舒擺了擺手,“我不是來看病的,我是來問你,你知不知道一種可以讓人腦子清醒,身體失去知覺的藥?”

郎中捋胡子的手頓住,“哦?你說的是麻沸散啊?那不是早已失傳了嗎?”

得了!林雲舒徹底放棄。

沒有麻沸散就沒法剖腹,那她根本不比其他穩婆強多少。既然那麽多穩婆都打退堂鼓,她還是不要主動去觸人家黴頭了。

她回來的時候,剛好遇到專職做驢車生意的顧守業。這人還是原身男人的隔房堂弟。

看到她,對方拽著韁繩讓驢停下,憨厚一笑,“大嫂,我已經將您托我買的東西稍回來了,放到您家了。”

林雲舒眼睛一亮,“那剪刀呢?”

顧守業撓撓頭,“鐵匠說得要向縣衙申請。倒是能做,就是價格貴了三倍。我將你給的定金付給他了,要一個月才能打好。”

一個月?真夠久的。林雲舒再著急也只能等。

到了家,果然看到堂屋桌子上擺著些陶像,加起來有十三個之多,價格倒是不貴,才三十文錢。

嚴春娘壯著膽子問,“娘,這是幹啥的?”

“明兒個不是你二叔家洗三嘛。這些是洗三禮上用到的。”

嚴春娘抿了抿嘴,下意識看向自己肚子。沒再說話了。林雲舒沒有察覺到她這動作,而是將陶像抱回自己屋,走了出去。

剛走出門,迎面就碰到幾個小孩打打鬧鬧,為首的那個手裏扯著一根花枝,邊走邊甩,玩得不亦說乎。

林雲舒原先也沒在意,等她看清楚那枝條上的花朵時整個人呆住。

“大牛,你手裏的花枝是有毒的。”

大牛被這話嚇懵了,其他幾個孩子紛紛看去。

有個孩子傻乎乎問,“這不是喇叭花嗎?”

“喇叭花是藤,你看這是樹,而且喇叭花只有手指那麽短,你手裏的這花多長啊。”林雲舒擔心這孩子回頭再中了毒,趕緊解釋。

大牛臉色發白,只覺手裏的花枝是塊燙手山芋趕緊扔掉。

林雲舒又帶他到院子裏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