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帝國主義(第3/4頁)

蘇向晚聽說是李承澤給南溪搞訓練,也是心頭一喜,還安慰南溪說:“他是你哥,再怎麽樣也會保護你的皮膚的,我估計他就是怕別人給你們搞訓練要曬黑了你,才專門回來的。”

南溪想起剛才李承澤那陰森森的笑,再看全家上下都在盲目樂觀,真是有苦都說不出來。

晚上還得去敬老院慰問演出,南溪來不及吃飯,急匆匆的就走了。

李逸帆再度上門,可算把蘇向晚給堵住了:“向晚,大好消息,有個外商來咱們秦州投資,一下子就得給奶粉廠注資上百萬,我覺得你應該見見他。”

“是不是阿德裏安?”蘇向晚說。

李逸帆臉上的笑愈發的濃了:“你怎麽知道的,就叫阿德裏安,法國男人,一見面就送了我一套化妝品,看看我這眼袋,是不是消了很多。”

“李書記,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吃起來甜不甜?”蘇向晚說。

李逸帆的脾氣,可不喜歡蘇向晚這麽冷嘲熱諷自己:“有話你就直說,現在是政策允許,不對,上面的政策是強壓著我們搞經濟,沿海都在搞中外合營企業,好容易有外資到咱們省投資,我還想別人是老古董,你蘇向晚的腦子該是清醒的,你怎麽比別人還老古董?”

“因為我吃過的鹽巴,你吃過的面粉還多唄。”蘇向晚說。

李逸帆在領導位子上幹的久了,聽慣了順耳的話,那怕蘇向晚跟她關系好,這一句可受不了,眼看就要跳起來。

大熱天的,蘇向晚正在鍋裏下漏魚,盛了一碗出來,遞給李逸帆,把她推到凳子上坐下了,才給她仔仔細細的,講了一遍阿德裏安的由來。

以及當初他為了以轟動國際的新聞,是怎麽給李承澤下套的,還有他從金石手裏拿承澤外公軍功章的事兒,就細細講了一遍。

然後才說:“你看看,這人是不是有問題?”

李逸帆當了那麽多年的領導,對於這種事情肯定是有一定謹慎的,但畢竟現在大家都在搞外資,再說了,外國人拿錢進來給咱們搞投資,這事兒表面上看起來可沒什麽害處啊。

“就算那個阿德裏安是想用外資控制咱們的企業,主動權在咱們手裏,讓他們先把效益提起來,咱們秦州的效益也就提起來了呀。”李逸帆說。

蘇向晚聽明白過來了:“紅星廠,是你給金石的吧?”

“我哥在工業部,他說金石人不錯,打了個招呼,我就把金石的審請給批了。”李逸帆說。

這不就了然了嘛。

金石和阿德裏安這幫子人,不是具體腐蝕哪一個人,他們是拿著錢,見領導就腐蝕,然後再把所有的關系結成網絡,有的時候是錢,有的時候打的直接是發展的旗號,一點點的,就把公企全變成私人財產了。

“我現在什麽都不跟你說,咱們頂多等幾個月,你就知道擅用外資,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了。”蘇向晚說著就拿回了自己的碗,把門打開說:“好了,你也該回家了,快去吧。”

“別呀,咱倆再聊聊唄,你的眼睛是不是也用了眼霜,才沒有皺紋的。”李逸帆說。

蘇向晚指著自己的眼睛說:“反正我從來沒有用過別有用心的人送我的眼霜。”

這不直白的諷刺嗎?

李逸帆給氣了個不輕。

當然,回家之後,她立馬就準備了些錢,使著何媽,讓她還給金石去了。

作為領導,不想被人腐蝕,那可是個大學問。

南溪今天在敬老院唱的,就是那首《我愛祖國的藍天》。

她小時候嗓音清流,靈動,就跟小天使似的,長大之後嗓音柔了很多,沙沙的,不是主流的民族樂聲,但是聽起來就跟綢緞似的,特別有自己的風格。

尤其是那句晴空萬裏陽光燦爛,每回陳光榮聽到,都會覺得自己身上的千瘡百孔,都能叫宋南溪這溫柔的歌聲給撫平。

陳光榮要放在舊社會,那該叫票友,因為這半年多,只要是宋南溪公開演出,他就必須到場。

當然,只要到場就必須使著自己的小弟們到後台去送花。

今天不止花,還有一張格外珍貴的黑膠唱片,倆樣子都交到手下手裏,陳光榮還在叮囑:“她要扔就扔,這黑膠唱片她想掰就掰,你們別理,送到就行了。”

“這黑膠唱片老值錢了吧,你真的讓宋南溪想掰就掰?”小弟不解的說。

陳光榮把領帶往下抽了抽,一手夾著煙說:“她想掰多少都行,反正咱有的是錢,我還怕她不掰呢。”

正好這時候,他就見李承澤開著宋青山那輛老式的戰時指揮車,也到敬老院門口了,把車停那兒,下車之後兩手叉著兜,掂起腳來,看敬老院食堂裏正在表演的宋南溪呢。

宋南溪在台上唱著,下面的幾個老太太為了晚上誰偷了誰一塊蛋糕,正在那吵架,吵著吵著用瓜子和花生打起架來,有個老太太眼神不好,都把花生丟上了還在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