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偷井蓋

另一邊,蘇向晚拿著封文件,出了家門,走路不過五分鐘就到秦州賓館了。

在電梯裏,蘇向晚正準備關電梯門呢,一個人疾步走了進來,然後摁了個8。

摁完之後,側首掃了蘇向晚一眼,聲音有點沙啞的問了一句:“你住幾樓?”

蘇向晚說:“8樓,跟你一樣。”

倆人對視了一眼,這人眉間生著一顆痣,不偏不倚,就在兩道眉毛的正中間,一張國字臉,兩道濃眉,這人從氣質上跟宋青山倒有幾分相像。

能感覺得出來他曾經是個軍人,因為要不是軍人,沒有他這麽挺直的腰板兒,和這麽好的儀態。

蘇向晚莫名的,就覺得這人自己看起來有點熟悉。

但是這不是屬於她自己的記憶,是屬於原身的記憶,在原身的記憶裏,有這麽一個眉心有痣的人,在原身十五年前去冬風市探親完之後,回程的火車上,坐在她臥鋪的對面。

那個人一路上把原身照顧的很好,當時倆人應該聊的還挺投機,那個人敏銳的察覺到原身對於城市生活的渴望,還曾說過,要是蘇向晚要喜歡城市生活,可以去旅順找他,他就住在旅順城裏,那地方的工人不需要下田勞動,也有吃不完的奶油餅幹和罐頭,偶爾還可以下館子吃飯。

原身當時心裏只有宋庭秀,哪看得上別的男人啊,再說了,她只是對宋庭秀癡心,可不是那種水性楊花,勾三搭四的女人,所以她只是收了這個人兩袋子餅幹,就下火車了。

“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蘇向晚越看,越覺得這人眼熟,於是試探著問說。

這人兩手插在兜裏,仿佛很驚訝蘇向晚會這麽說:“我倒是頭一回見您,女同志怕是認錯人了吧?不過被這麽年青漂亮的一個女同志認錯,我非常榮幸。”

他一開口,愈發印證了蘇向晚的猜想,原身記憶裏這個男人的聲音,也跟他現在的一模一樣,沙啞,富有一種年長者的磁性,聽起來會讓人非常想信賴他。

沒錯,原身在火車上見過的就是這個男人。

而且,要不是原身心裏還有個宋庭秀,大概就要叫這人叫奶油餅幹給拐走了。

眼看電梯到了,這人下了電梯,轉身就走。

888房間門口,蘇向晚擡手,還沒敲門呢,就見門開了,從裏面走出個小夥子來,居然是陳愛黨的小兒子陳光耀。

這小子跟他姐姐陳光彩,自打陳光榮入獄以後,就把蘇向晚全家當仇人了。

邊走,他邊回頭給裏面的人鞠著躬:“領導再見。”

蘇向晚拎住這家夥的耳朵說:“我不是給你聯系了飲料廠洗瓶子的工作嗎,這是下班了,還是壓根兒就沒去工作?”

陳光耀只等關上門,一把拍上蘇向晚的手:“我要去哪兒,幹什麽,不要你這假惺性的女人管。”

“這熊孩子,你怎麽能動手打大人?”蘇向晚一把拽住陳光耀的手。

陳光耀聲音可大了:“嗷,這個老巫婆掐人,她掐我啦。”

八樓屬於高幹客房區,一般人可上不來,以上來的,那都是高幹級別。

要這個陳光耀不陰陽怪氣也就算了,他陰陽怪氣的一叫,蘇向晚就得展示一下自己跆拳道八段的身手,啪一把就把陳光耀給壓墻上了:“你爹比宋青山才大著三歲,頭發全白了,你陳光耀要有良心,就趕緊去上班,讓你爸少操點心吧你。“

陳光耀真要動手,哪打得過蘇向晚,一溜煙兒的跑了。

蘇向晚記得李逸帆說過,她要給送信的這個人姓金。

她突然心頭一動,心說,別這人就是書裏鼎鼎有名的金石吧?

陳光耀就是個有名的混混,要裏面真是金石,那就證明金石和黑社會脫不了關系。

再敲門,裏面有人開門了。

開門的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頭半禿,這麽熱的天氣,襯衣外頭還套著一件老人衫,開了門,這人本來沒啥好氣的,一看蘇向晚穿著卡其色的外套,裏面白襯衣,長發高高的紮成個丸子樣,雖然很簡單,但也很大氣。以貌取人,這個男人瞬間就站正了:“你好同志,有什麽事嗎?”

蘇向晚說:“您就是金總吧,這是李書記帶給您的文件,我交給您就行了吧?”

不會,所謂的宋青山的同學金石,就是這麽個人吧?

這也太寒磣了一點。

這人一聽李書記三個字,直接一凜:“我怎麽可能是金總,我叫張勝旺,是金總的秘書,他住另一間房,您把文件放下就行了,我會轉交他的。”

“金總,是不是叫金石?”蘇向晚又問。

這人笑了一下:“就是啊,咱們北方礦業公司的總經理。”

金石就住在這個賓館裏,但是很遺憾,蘇向晚雖然好奇,今天並沒有見著他。

回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本來城裏是有路燈的,今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街上所有的路燈全停電了,一盞燈都沒有,大街上黑乎乎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