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阿克烈烈(第2/3頁)

“據說男人有錢就變壞,女人變壞就有錢,咱們東海一個學生居然變的有錢,這讓我覺得,他會不會是變壞了啊?”蘇向晚說。

西嶺在邊疆,承澤在北京讀研,東海卻是在安徽,這仨孩子在仨地兒,長線莫及,真不好管理。

宋青山說:“碗我來洗,你趕緊去午睡吧,再不睡好一覺,下午起來你又要情緒不穩,一不穩,我們全家都得遭殃。”

為了和平,宋青山甘願洗碗。

宋南溪雖然不願意,但洗完了尿布,等蘇向晚喂完了奶,還得把北崗抱上樓,搖呵著去睡覺。

不過,大家剛一閉上眼睛,就聽見外頭吵起來了。

“要不要臉啊你,放下我家的桃子,表面上穿的時髦洋氣,骨子裏脫不了小家子氣,賊,沒素質的女賊。”谷東的粗嗓門兒,驚天破地。

蘇向晚把窗子一推,就見陳小麗給谷東拽著手,在籬笆外頭站著呢。

谷東可沒想把這從小就喜歡偷東西的慣偷小姑娘給放走:“我看見你偷桃子了,給我道歉,說你以後再也不偷了,不然的話你甭想走。”

“不就一澀桃子嘛,我只摸了一下,又沒摘它,這孩子怎麽這麽沒素質,你爸還是秦鋼的參謀長呢,要我說你就是一惡霸。”陳小麗說。

蘇向晚於是下了樓,問谷東:“怎麽回事?”

谷東自認精力旺盛,不像宋青山有午睡的習慣,中午不睡覺,得忙著給蘋果樹和核桃樹打藥。

後院裏又多了一顆桃樹,據說是新出來的水蜜桃品種,因為才結果,上面只有五顆桃子,谷東自己都饞的什麽一樣,舍不得吃,準備留著給蘇向晚和南溪吃了,誰知道陳小麗的手這麽長,她就來偷了。

“蘇阿姨,咱都認識,我不過就是摸了一下桃子而已,你聽聽你家谷東是咋罵我的,都是有素質的人,讓他甭狗眼看人低,我現在一月唱歌也是能掙百八十塊的,你們要真想訛錢,我給。”說著,陳小麗就準備掏兜。

谷東是沒見過錢的人嗎,他是看不上陳小麗小人乍富的樣子罷了。

“啊呸,要說錢,我見過的比你多,甭吵我媽睡覺了,趕緊滾吧你。“谷東說。

回過頭,谷東還背著藥箱子呢:“媽,你趕緊上樓睡覺吧,這些事兒不用你操心。“

但是顯然,最近隨著市場經濟的開放,物價漲了,電影越來越好看了,姑娘們的裙子穿的更艷麗了,就連谷東都忍不住的羨慕嫉妒恨,嘴裏罵罵咧咧:“陳小麗的裙子真漂亮,應該扒來給我姐穿。”

回頭見蘇向晚殺雞一般的眼神瞪著自己,谷東趕忙說:“我是你的乖寶寶啊,今天沒罵人也沒打人,真的。”

乖個屁,多少回蘇向晚出門,都見他帶著一幫小馬仔,在大街上吆五喝六的走著呢,這家夥就是個表面乖,心裏壞的不得了主兒。

正好孩子們放暑假,蘇向晚至少兩個月沒出過門,聽說宋青山他們的秦鋼現在正搞的如火如荼,就準備去轉上一圈兒。

蘇向晚上輩子可沒少吃504廠生產的冰棍兒,在她印象中,秦州北邊這片平原上,也一直是破破爛爛的樣子,直到了跟前才開始咂舌頭。

一眼望去全是廠房,車間,巨大的材料集散地。

雖然這是軍工企業,但是很大一部分技術工並不是軍人,廠子裏走來走去,全是穿著藍工裝的工人們。

宋青山還忙,直接喊來個人,讓他陪著蘇向晚一起逛去。

“這不是馬連長?”蘇向晚一見來了輛叉車,已經覺得自己這趟怕要逛的很硬核了,沒想到叉車上下來的,居然是馬木提連長。

蘇向晚記得,這人不是給判了刑,在監獄裏嗎?

“不得不說咱們宋參謀那是大將風度。”叉車一開,馬木提就說開了:“當初進監獄的時候判了二十年,我想我這輩子就得老死在牢裏了,當然,為了國家咱啥也不說。沒想到只在牢裏呆了半年,裏面的領導拿我當英雄,組織上多次派人到我家慰問,羊一頭頭的往家裏搬,麥面大米就沒斷過,孩子們的學費沒操過心。但是領導也說了,國門不是那麽輕易開的,法律就是法律,容不得半點人情和通融,所以我非坐牢不可。蘇主席你甭看我現在在開車,我還是個牢改犯。”

再抹把眼淚,他又說:“咱在秦州這地方人生地不熟,我就想找您聊兩句,您不介意吧。”

“不介意,你還想幹啥我都滿足你,跟宋青山他們比起來你才是英雄。”蘇向晚說。

她心說,宋青山這牌打的好哇,說是讓她來逛逛鋼廠,卻原來是為了馬木提。

馬木提其實也極為苦悶:“我們現在除了叉鋼筋,車鋼筋就沒有別的活兒幹,當然,上面領導也說了,不是所有的領導心都是齊的,都能理解我們,宋參謀把我們調到秦鋼來也擔著好大的風險呢,你就在咱們車間逛逛就行了,咱也算接見了個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