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三方對質(第3/3頁)

應該說,她現在,一分鐘,一秒鐘,都不想再看見谷北和沈招娣,還有谷東這個孩子。

蘇向晚心裏隱隱覺得,這事兒應該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但是,她始終還是想不起來,究竟哪兒不對。

她覺得這個沈招娣,怎麽看都不像是個做母親的,而且,谷東跟沈招娣之間,怎麽好像一點親情都沒有似的。

恰恰就在這時,外頭突然有人敲門。

谷北離門最近,一把拉開門,恰就見劉在野帶著他的一幫打手,呼啦啦的就沖進來了。

“谷局,今天看起來不錯啊,怎麽回事,不會你真的婚內跟別的女人耍流氓,耍出孩子來了吧?”劉在野開門見山的說。

谷北沒說話,李逸帆倒是吼起來了:“劉在野,你給我出去,我們家的家事兒不需要你管。”

“怎麽能叫家事,谷北可是咱政府的幹部,跟下屬的家屬私通,還生出孩子來,李逸帆,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現在,你只需要給我做個證,我立馬帶他到革委會清算他。”劉在野說。

李逸帆的原則,是感情不論怎麽樣,也不能影響到工作,所以她說:“劉在野,我和谷北之間早就感情破裂了,你少來這套,趕緊給我走。“

“你簡直就是個傻子。”劉在野說:“怪不得谷北給你戴綠帽,這種事情,就應該把谷北和沈招娣倆全扒光,一起帶到大街遊街示眾。”

這不是火上澆油嘛,谷北一大巴掌就搧過去了。

劉在野往後一退,他那幫打手就全湧進來了,一個個兒嘴裏怪叫著,一間小屋子,都快叫他們給擠破了。

“這孩子壓根兒就不是谷北的。”突然,蘇向晚一聲喝:“你們真要抓,就該抓那個沈招娣,這是個人拐子。”

這下倒好,不止劉在野愣住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蘇向晚一開始,只是在心裏隱隱的懷疑,但是,話一出口,她就愈發的相信自己這直覺了:“劉在野,你愣著幹啥,趕緊抓人啊。”

劉在野是來混水摸魚抓谷北的,沒抓著谷北,給蘇向晚喊著,下意識一把拽住沈招娣,問:“孩子真不是谷北的?”

“就是谷北的,怎麽不是?”沈招娣說:“你可看看吧,孩子跟谷北長的有多像?”

“放屁,長的像就是父子,我看你沈招娣長的還像你們家隔壁的老王呢,那你是老王生的?”蘇向晚這是胡攪蠻纏了這是。

沈招娣還在掙紮著往外跑,蘇向晚伸手一把,就把她的頭發給拽住了:“劉在野,賣我個人情,趕緊抓住她,快啊。”

“你怎麽能證明這孩子不是谷北的?”劉在野但凡做點好事,那可全是給蘇向晚逼的。但他下意識的伸手,還是把沈招娣給拽回來了。

蘇向晚深吸了口氣,見谷北一手還插在兜裏,緩緩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似乎是在鼓勵她說下去。

於是伸了一根手指頭出來:“最簡單的,驗血型啊。血型遺傳規律,甭告訴我你們沒聽說過。”

現在是1971年,於華夏國內,血型的分別,應該還是只屬在工農兵大學裏的醫學專科的醫學生們才懂的專業知識。

所以,在場所有的人都愣住之後,蘇向晚不得不給他們普及了一遍血型遺傳規律。

然後,所有人就一起到了市人民醫院,掛號,給谷北、沈招娣和那個叫谷東的孩子查血型。

劉在野混水摸魚沒撈著好處,一直跟在蘇向晚身後,不停的抱怨:“就你愛瞎起訌,就你愛多管閑事,谷北家的事情,於你能有什麽好處啊。谷北那位置,我幹不好嗎?要我幹,轉身就提你到市上工作。而谷北呢,他能給你啥好處。”

蘇向晚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說,她和李逸帆倆頭一回沖進沈招娣的家裏,那時候,因為沈招娣沒有準備,她倆見的,應該是她對待孩子最真實的情況。

試問,哪一個做母親的,能整天把自己的孩子關在廁所裏,能讓他去喝廁所裏的水?

她在當時,其實就已經起疑了。

但是,畢竟孩子們都皮,有可能是自己喜歡往廁所跑的。

所以,剛才蘇向晚一觀察,發現沈招娣順順溜溜的往廁所裏找孩子,一下子就敢確信,她應該經常把孩子給關在洗手間裏頭。

這個國字臉,濃眉大眼,嗓音虛蓬蓬的小家夥倒是個不怕人的。

他等待抽血的時候,一直由蘇向晚抱著呢,嘴裏不停的念叨念叨:“大咕咚,大咕咚。”

蘇向晚從兜裏一摸,正好摸出一顆從吱吱那兒沒收來的大白兔奶糖來,輕輕剝開,在這小家夥的舌頭上點了點,輕輕問:“什麽是大咕咚呀?”

小家夥舔了舔糖,大概是覺得有點甜,又伸舌頭舔了一下,但是,不用手抓,也不搶蘇向晚手裏的糖,只是聲音特小,但又虛蓬蓬的說:“媽媽總是打谷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