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不是我(第3/4頁)

是,原身不止自殺過一回,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從老太太全家,到這收成不景氣的年月,都是加害者,在書裏,她熬不住之後,就把孩子賣掉,跑到冬風市去找宋庭秀了。

給宋庭秀送回來之後,其實宋青山的意思,是日子湊和著過就行了,可這時候,老太太跟著宋庭秀去了縣城,在縣城裏四處亂說兒媳婦的壞話,給有心人聽到,舉到到庭秀單位上,庭秀就給開除公職了。

原身名聲壞遍了全縣,當然離婚走人,幹脆的不得了,至於被賣掉的狗蛋和吱吱兩個,狗蛋還好,找回來了,吱吱一直要到驢蛋當了刑警之後,才能找得到。

而宋青山呢,總不能這一切他都當作,是能坦坦然然的就揭過的吧?

果然,宋青山擡頭了,兩眼目光炯炯,如兩道寒電:“老房的事兒,你當時在冬風市就該跟我說的。”

她到了冬風市之後,沒說自己過的好不好,當然了,一月有十塊錢,原身前五年的日子還是過的很順的,愛孩子,也覺得丈夫還不錯,就那一回,那一回旅途把她的心給慣野了,但同時,丈夫也死了,她什麽都沒有了。

“下半輩子,我會讓你們娘兒幾個都吃喝不愁的。”宋青山於是說。

“那你想過沒有,我萬一當時就死了呢?”蘇向晚說:“跳河,喝農藥、還有上吊,可不止一回,那要其中有一回我沒挺過來,死了呢?”

宋青山面色漸漸往一起凝著,灼目看著蘇向晚:“在海西縣的時候就不說了,我是逃出來的,然後,又被押回北京,我想,驢蛋和狗蛋大概已經被賣掉,不知道在什麽地方了。”

畢竟她當時說的堅決著呢,說只要他不回來離婚,她就賣掉孩子走人,一刻也不猶豫。

宋青山飛機失事了,被伏了,他是逃出來的啊,逃跑本身就是罪,但他想逃回家,看自己的孩子還在不在。

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從未謀過面的兩個孩子,可能真的要被賣掉,要從今往後,他於這個泱泱之國無處可尋。

而在被抓到北京後,面臨的那一場場審問,高壓審問,上級每問一句,每審一句,宋青山都能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孩子正在離自己越來越遠,一天又一天,他抓不住,他也抓不到,他甚至知道,因為沒條件,那倆孩子可能連張照片都沒有,他要找他們,連張照片都沒有的話,會更難找。

他不能再逃,要再逃,他就會失去出獄的資格,所以,他只能熬,熬到自證清白,然後回來找孩子。

“好了好了,不提這個了。”蘇向晚趕忙說。

賣慘大會嗎這是?

她本來想賣點兒慘,但宋青山搞的比她還慘,你叫她怎麽辦?

畫了一張圖,然後標上時間,空間,再畫了兩個人,鑒於宋青山在軍校裏讀過物理,而且原來還是跟一群物理學家玩的。

簡單的,或者說是不算復雜的,就把自己跟原身的對調關系,講給了宋青山聽。

“當然,你可以認為她已經死了,但我這個蘇向晚,不是原來你的那個妻子,我是別人,你明白吧,而且,我是從五十年後的將來來的,跟你的妻子不是一個人,而她呢,現在去我那邊了。”蘇向晚說。

宋青山是懂物理的,半個月前蘇向晚跟他聊天,他都知道廣義相對論呢,知道廣義相對論的人,對於時間和空間是有概念的,跟這種人解釋事情,其實是很容易的。

當然,他的反應也在蘇向晚的預設之內。

他說:“半個月前,我們單位上查出一個間諜來。”

“你的工作,我有問過一句嗎?”蘇向晚反問。

“沒有。”宋青山習慣性兩手叉腰,低眉看著她呢。

“你的私人物品,除了這盒套子叫你兒子翻出來,我碰過嗎?”蘇向晚搖著那盒套子就問。

真是不要臉啊,爛賬都沒扯清楚呢,他居然就已經有開車的準備了,狂野駕駛,也不怕閃了腰啊他。

宋青山無表情,棱角分明的臉上泛起紅色了:“沒有,你沒有碰過。”

他的東西檢查的仔細著呢,確實也知道,她一點也不碰。

蘇向晚心說,小樣兒,想懷疑我是間諜,那怎麽可能。

“你原來裝的那麽好,我甚至從來沒有懷疑過,現在為什麽不裝了呢?”宋青山又問。

蘇向晚說:“累,目前這個社會形勢,外面比村子裏亂得多,我在外頭當然可以裝,因為這個涉及我的安全,我怕被拉出去批鬥,給關起來,但是在你跟前一直裝,我會很累,我不想把自己搞的那麽累。”

還想讓野蛋站起來,讓挖到一只蚯蚓就如獲珍寶的熊蛋天天有肉吃。

她不但知道他給她裝了竊聽器在手表裏,還知道他一直在觀察她,不碰他的東西,不問他的工作,只發展自己的事業,就是為了站的端,立的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