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真孝順(第3/4頁)

要說宋老太生的這幾個孩子,雖然說青山和庭秀都厲害,但是,要說老太太最得意的,可就數她的大閨女宋大花了。因為是勞動模範,宋大花都到北京去見領袖了呢。

而宋大花最煩的,就是老太太想給小兒子拉人情,套關系這事兒。

老三趕忙答應著呢:“哎呀我知道,錢是給我大姐夫的,你放心吧。”

這不,因為已經沒車了,宋老三帶著宋二花,,三十裏路,直接就往縣城走著去了嘛。

所謂蓧麥,那是一種產量特低的麥子,而一般來說,農村人拿它做甜賠居多,五月五做甜賠,蘇向晚上輩子,最愛吃的就是外婆做的甜賠。

聽說狗蛋個秦州娃兒居然沒有吃過甜賠,她都驚呆了。

但是,狗蛋就說:“阿舍吃過的,阿舍那時候跟我說,她去她外婆家,她外婆給她做過甜醅子呢,她說,味道可甜可甜了,她吃完都沒吞唾沫,回來讓我舔她的舌頭呢。”

這孩子,但凡談到吃,就總是離不了阿舍,小阿舍活著的時候,應該是個十足的吃貨。

不過,倆五六歲的小屁孩子兒,就為了嘗一口甜醅的味道而交付自己的初吻,真的好嗎?

不過,在這方面,驢蛋顯然權威得多:“根本不好吃,那年大姑媽帶我進城,給我吃過半碗,又酸又難吃,害我拉了半夜肚子呢。”

大概兩年前吧,宋大花帶驢蛋進城做過一回客,孩子吃了一碗甜賠,也不知道是不是溲了,驢蛋是一路又吐又拉回的家,一路上,他的表哥金換還不停的罵孩子呢:“你要再敢鬧肚子,我一腳踏死你。”

從那以後,驢蛋就恨上甜醅子了。

“咱先擀面吧,等過陣子,媽媽找著給你倆買上一斤蓧麥來,好好兒做頓甜賠給你倆吃。”蘇向晚篩著面呢,就說。

必須挽回甜醅子在驢蛋心目中的榮譽。

而對狗蛋呢,她卻說:“狗蛋,你要知道,小阿舍已經死啦,從今往後,咱再不提她了,好不好?”

狗蛋垂了垂眼皮子,抿著小嘴巴說:“好吧。”

事實上,倒不是蘇向晚小器,而是,你甭看就只是個小阿舍,那麽一個小女孩在狗蛋心目中的地位,是除了媽媽和吱吱以外,最重的。

而在將來,他的生活中會出現一個,長的跟小阿舍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小姑娘,結果呢,這姑娘愛的卻是驢蛋,於是,倆兄弟的反目成仇裏,小阿舍,就成了一環很重要的催化劑。

蓧麥這東西,磨面的時候是不篩皮的,但是,不篩皮,就跟苞谷面似的,是揉不到一塊兒的啊。皮子篩掉,也就沒多少面粉了,可是這樣的蓧麥擀出來的棒棒,那是能香到人連舌頭都吞掉的。

這不,宋青山進來的時候,蘇向晚正在從鍋裏往外撈棒棒嘛。

一碗酸棒棒,沒啥菜,只有上回腌的鹹韭菜,和蘇向晚從陶紅武手裏搶來的野蔥頭,但加在一塊兒,味道卻是出奇的好吃。

“給老太太送藥去啦?”蘇向晚笑著,就問說。

宋青山輕輕兒的嗯了一聲,但沒說話。

頓了頓,他拿過蘇向晚的那塊表,就準備幫她擰發條了。

不過,上著上著,他就把後表殼給掀起來了,然後,盯著裏面若有所思的看著呢。

“趕緊吃飯啊。”蘇向晚把一碗面條端到宋青山面前,就說:“不過一塊破表而已,有啥好看的你要天天盯著它看?”

宋青山搓了搓手,就把碗給端起來了:“驢蛋,狗蛋,你倆為什麽看我那麽不順眼。”

驢蛋說:“分家沒分公道。”

狗蛋說:“趙國棟才是我爸爸。”簡直誅心之言啊。

“那明天,爸要給你媽五百塊錢,這個家它算不算分的公道?”宋青山故意就說。

“五百?那麽多?”驢蛋的眼睛都快突出來了。

“趕緊吃飯,少聽大人們說閑話。”宋青山說著,就喂了驢蛋一口面條。

驢蛋一口面條跐溜到嘴裏,燙的舌尖兒都紅了,苦著臉的,直哈起呢。

狗蛋最喜歡看哥哥吃癟,指著他的臉哈哈哈的,就大笑了起來。

蘇向晚隨即給了狗蛋一巴掌:“同是兄弟,不準笑話你哥。”

怕驢蛋吃醋,她也拍了驢蛋一巴掌:“吹一吹再吃,你看你的饞樣。”

這不,晚上又到睡覺的時候了,現在家裏不是有兩條棉被了嘛,蘇向晚把一條當褥子,一條當被子,那不,倆蛋兒覺著綿蹬蹬的睡著舒服,也擠到蘇向晚面前了,一家子其樂融融的躺著,就把個宋青山一人撇在上炕。

沒被子蓋,到現在,他蓋的還是自己提回來的一件軍大衣呢。

“過來睡啊,難道怕我要吃了你?”蘇向晚說。

宋青山一言不發,躺的端正著呢,狗蛋已經睡著了,那不,驢蛋翻起來一看,悄悄跟蘇向晚說:“媽,我爸哪是在睡覺啊,他就是在站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