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排憂解難(第5/7頁)

蘇夜和玉景兮在外間,念真在裏面給風塵雪施針。

長針比尋常銀針粗上一倍,中空,自箕門起,沿著足太[陰[經,過血海,陰陵泉,地礬,漏谷,三陰[交,一直到太白,大敦。

風塵雪兩條腿上密密麻麻插滿了長針。

那針不知是何材料,針一入[體,灼燒的痛感便席卷了全身,血珠子從長針的另外一頭滴落下來,能看得見上半截是鮮紅色的,下半截越往下,越是發黑濃稠。

郁塵雪便知這僧人名不虛傳了,先前有醫生說他這腿,再保一年,便只能截肢了。

只是痛感超出了他的意料。

疼痛對郁雪塵來說家常便飯一樣,現在卻渾身緊繃,窒息顫抖,雖是一直咬牙未出聲,但沒幾分鐘整個人就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全是汗濕。

他膝蓋底下本無知覺,現在也體味到一些針刺的痛覺了。

郁雪塵大喘了一口氣,“有痛感了,多謝聖僧。”

念真下針極穩極快,“貧僧答應她能把你治好,自當言出必踐,只是拔除寒毒有如淩遲之苦,施主如果受不住,還請及時告知。”

郁雪塵點頭,目光堅定,“多謝聖僧,我受得住。”

念真微微搖頭,痛苦的還在後頭。

只聽滋地一聲,郁雪塵遍體的長針裏如數爆出煙花一樣的火星,針深入肉,星星點點的火燒感密布全身,郁雪塵只覺得像掉入火盆一樣,渾身皮[肉都火燒火燎地痛,疼得他幾乎要失去意識了。

郁雪塵精神恍惚,牙關因用力而出血,如果真能治好腿,那麽他或許可以不計較CX中心的事了。

玉景兮問蘇夜,“能把南宮的事告訴我麽,尤其他和尊上之間的事,我要全部知道。”

玉景兮已經從蘇夜這裏知道很多上輩子的事,他心愛的女人竟然是魔尊,而他確實是一個小國的三王子,各種陰差陽錯之下,被她看中美色,強擄來宮中的。

這當然也是他自願的。

總之玉景兮覺得一切都好極了,如果寧真身邊只有自己,那就更好了。

以前的事他也不在乎,以後寧真身邊只會有他一個人了,“還是說說這個南宮月吧。”

蘇夜是所有人裏最克制的那一個,反倒能看清楚事實,知道這位聖僧大概堅持不了多久,就會重新愛上尊上。

或者說被吸引,就像玉景兮一樣,以往那樣深的感情,藏在記憶最深處的人,不可能說忘就忘了。

念真對尊上不同尋常的愛護就是證明。

蘇夜並不希望玉景兮和南宮月起沖突,所以把知道的都告訴玉景兮了,“南宮月是太尊時期大長老的嫡長子,尊上那時候剛登上儲君之位,才十歲,去南宮家指名要南宮月做儲妃……”

“南宮殿下琴棋書畫樣樣皆通,文武雙全,為人賢德明禮,又濟世愛民,整個魔界都尊敬他,對宮裏其他人都很是關愛照拂,尊上忙於政務無暇管宮中事物,你被寧太後責罰,每每都是他給你求的情補的漏,有次尊上出征,你重病不治,也是南宮急忙從南州趕回來,給你看的病。”

玉景兮聽得吃驚,“不可能吧,他既然心裏有真真,怎麽會對我這樣好。”他一個亡國王子,無權無勢,對魔界幾乎沒有作用,這裏面也不可能有政[治考量。

蘇夜說的都是實話,在魔界,誰人不稱贊南宮月一聲,“誰對尊上好,誰忠於尊上,南宮就對誰好,這裏面自然包括所有喜歡尊上的人,但如果有人敢害尊上,或者對尊上不利,南宮也是最堅決,最鐵腕,最決絕的那一個。”

這也是蘇夜敬佩南宮月的地方,以他的才學,文武皆能安[邦,成就自己的一番事業,但他一直守著魔宮,無怨無悔,“是他扛著太妃、朝臣、家族的反對,設計廢掉了寧海的修為,奪回了尊上的身體,最後自絕在宮裏了。”

而他現在的法號叫念真,蘇夜不明白南宮月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了。

玉景兮不一樣,他心思比蘇夜細膩,怔忪半響,心中隱隱明白了一些,看一個圓腦袋圓臉的小和尚在外面探頭探腦,知道是跟著南宮月的那個小徒弟,便把人招上前來了,問道,“你們主持什麽時候到你們寺的,他一直這樣麽?”

出家人不打誑語,沒人囑咐過不能提這些舊事,念癡也就不隱藏,認真答道,“我家主持十五年前來的隱霧寺,當時他身染重病,昏迷不醒根本無求活的意志,方丈和幾位師叔用金針封住他的記憶,才保了一命。”

念癡說著往裏面探了探,又朝玉景兮他們行禮,“我家主持十多年甚少有情緒波動的時候,近來估計是動了情劫,有得罪之處,還請幾位施主多多包涵。”

念癡說完,就去準備吃食了。

蘇夜震驚,玉景兮腦袋懵了一會兒,倒有些想得通了,他就說,誰沒有私心,世上根本不存在南宮月那樣完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