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遊龍戲鳳

寧真整個意識都在往下沉,昏睡得渾渾噩噩。

動了動龍尾看見榻邊坐著的僧人就支起身體來了。

僧人一身素白僧袍,整齊交疊的領口淺黃繡邊,寬袍廣袖翩然出塵,有祥雲紋路,身前掛有一百零八顆玉潤珠,暖黃的燭光給他蒙上了一層霧,逆光中看不清眉眼,寧真卻覺這僧人靜如沚水,祥寧淡泊,聖潔高遠遺世獨立。

真好看啊。

寧真心中一動,尾巴一勾就把人拉過來了,淡淡的檀香入鼻,冰雪般皎潔純凈的側顏聖潔得如同神雕玉像,安寧靜謐,又寶相莊嚴。

寧真心中喜愛,龍身繞著他盤旋旋轉,要把人整個都圈起來了,遊龍戲鳳。

只是她頭還沒碰到人,就被輕輕推了一下,“施主躺好,傷還沒好,切勿亂動了。”

那聲音純凈如梵唱,慈和安詳,再看那如遠山雲月的眉眼,寧真就怔了怔。

“南宮?”

這樣新雪拂面月光披身的樣貌,不是南宮是誰,可那一頭曾讓她愛不釋手的墨發已經不見了。

他竟是出家做了僧人。

寧真看了半響,又覺得理所當然,以南宮的脾性,心向菩提焚琴煮鶴,再正常不過了。

定然是她的傷口愈合緩慢,小玉阿夜他們看著著急了,所以去找的南宮月,畢竟他的醫術在魔界時就享有盛名。

寧真松開人,幻化出人形自己坐好,看著他淡然平和的神色,一時間不知道是感謝他為她看傷,還是為方才的輕薄無禮道歉,亦或是說句好久不見,問他一聲好。

在魔界的南宮月是濁世佳公子,現在的南宮月不食人間煙火,哪個都挺好。

剃光了三千紅塵煩惱絲,還喚她施主,一言一行都透著出家人慈悲為懷四大皆空的安平寧和。

寧真就趴了回去,後又支起了身體,手一攬,便將這神色淡然的白衣聖僧壓在了身[下,她也不多說廢話,唇直接就印了上去。

她倒要看看,他是真聖人,還是有事相瞞。

兩人來了極樂桃源,就算要分開了,又何須裝作不認識的路人,她也不是惡霸,他要走,要過自己的生活,她還能攔著不成。

寧真勢必要讓身[下的人卸下偽裝,一手攬著他的腰,一手固定住他的腦袋,說實話她不太能理解這樣的舉動,但南宮喜歡,每每她這樣親吻他,他那雙淡然的眸子裏,總會閃過些歡喜羞窘,她喜愛那樣的顏色,便也記在心裏了。

只這次似乎不一樣了,她還未碰到那兩瓣櫻色的柔軟,就被推開了,對方使了太極推手,動作輕緩柔和不帶一絲火氣,未碰到她傷處,卻也柔中帶剛,從她榻上坐起來了。

“還請施主自重。”

寧真看著面前的男子,默然不語,她能確定這就是南宮月,她三媒六證的青梅竹馬,但對方似乎真正的拋開過往,獲得重生了。

也罷,這不是正是重生來極樂桃源的意義。

剛才是她沖動了。

寧真收拾好不整的衣衫,起身向他行了個出家禮,“剛才錯認了人,還請施主勿怪,敢問施主法號。”

念真眉峰逐漸舒展,呼吸平復,平和還了一禮,“小僧法號念真。”

念真……

寧真就怔了怔,想再問一句,看著他清冷淡泊的神色,毫無暖意的目光,又覺得多余,心說也罷,說了聲多謝,自己下床,穿好衣衫,讓萊利招呼聖僧,自己下樓去了。

萊利輕聲應了一句,上前奉茶,動作輕緩未曾發出聲音,也並不敢偷看這綽約如天人的聖僧,仿佛多看一眼都是褻瀆。

念真開始收拾散落滿地的銀針,接著洗幹凈手,研磨,提筆寫藥方,她畢竟是元氣大傷,還需要接著用藥將養,才能好個完全。

寫完念真將藥方交給了萊利,施禮道,“勞煩施主了。”

萊利忙雙手接了,緊張地還禮,“聖僧嚴重了,我這就安排人取藥。”

整理好東西,念真也並沒急著走,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擺了另兩只幹凈的茶杯,然後從藥箱裏拿出針劑,不緊不慢地在各杯子裏放兩滴。

這是刺客們要下給他的藥物,他給那些黑衣人催眠,想知道的,便也全知道了。

想讓他失去記憶的人叫玉景兮,起因是這叫寧真的女子,聽那黑衣人說,這女子品貌非凡,惹得眾多男子為她爭風吃醋,大打出手。

蘇夜和玉景兮,只是其中之一。

茶水微微晃動,念真耐心地等著,不一會兒門外傳來了略微急促的腳步聲,接著兩個男子進來了,一美貌艷麗,一陽剛俊美,確實都是人中龍鳳,一等一的好相貌。

玉景兮手裏端著素粥果,寧真出去了,說要一個人出去走走。

這很不同尋常,南宮是陪伴寧真最久的人,現在又給她看了傷,久別重逢,以寧真的脾性,怎麽可能丟下南宮一個人出去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