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賈代善聲音洪亮地道:“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了, 好好地背背這些家夥的反骨, 娘的, 要是大大方方的說不服開打, 老子也敬你們一聲爺們!整這些雞零狗碎的,爺就是瞧不起!”

後面的先鋒、護翼們跟著起哄道:“大將軍放心, 兄弟們肯定將他們蛋包都砸出來,讓他們知道什麽是站著撒尿的爺們該幹的事兒!”

這些兵痞子們,那是恨不得張嘴就帶黃腔,人是糙了點兒, 但都跟他們將軍似的, 個保個都是爺們?或者說都是喜歡說著話就擼胳膊開幹的, 什麽事兒, 打完了再說。

那些韃靼人或許一開始真的有了退意, 甚至是都想不顧草原人的鄙視當一回逃兵,也都被這話激起了血性。

一個個都抱著殺一個不虧,殺兩個有賺的心思,那是直接開始拼命,但被夾擊, 還都是好手, 這只能是注定的結局。

司徒箏和賈代善都沒有捉戰俘的心思, 這些草原兒郎也都是寧願戰死,也不願意被俘虜,所以,這邊一直殺到最後, 韃靼那邊兒也是戰死到最後一個人。

給了外援們報酬,又贈送了傷藥以及戰死的馬匹,狼群們興高采烈地離開,司徒箏還惦記著自家崽子的傷勢呢。

賈代善吩咐人去打掃戰場之後,回頭就看到司徒箏正親自幫著自己兒子處理傷口,還用上了保命的好藥,眉頭就皺了皺。

常年征戰,賈赦那點兒傷,在他們眼裏那都算不上傷,隨便包一下,用不上兩天半,自己就愈合了。

不然,再怎麽說,這也是自己的兒子,還是未來繼承家業的嫡長子,賈代善早就著急了。

但是,就在賈代善終於看到賈家希望,畢竟賈家本就是沙場起家,之前也是因為自己的兩個孩子據說全都不是練武的料。

幼子體弱,長子卻是被老人溺愛的吃不得辛苦,他不得不打起了改換門庭的主意,但是,這又和數典忘祖有何區別?

可事實就在眼前,他也無奈,尤其是,他很清楚,自己的長子就是在宮裏做伴讀,那也是上課睡覺,下課瘋玩兒的不成器的東西。

賈代善哀嘆一聲,只能認命,好在有七殿下護著,又是從小的情誼,賈赦這代算是安全無疑了。

真沒想到,就在他都絕望的時候,自家的長子竟然有了這般的好本事,這要是在軍隊中好好打磨,自家便後繼有人了!

但既然讓他看到了希望,就絕對不許賈赦再軟弱地面對這點兒傷哭哭唧唧的,跟個娘們似的。

於是,賈代善先是過來給司徒箏行禮道:“老臣見過七殿下!”

司徒箏哪敢大咧咧受賈代善這一禮,趕緊側身避過,接著又上前將人扶起道:“賈叔叔這是作甚?讓父皇和母後知道了,小七非得挨揍不可。”

說實話,他和賈代善很熟悉,一個是金明帝的愛子,一個是金明帝的心腹重臣,見面的機會自然不少,真算起來,司徒箏覺得,這賈代善對自己比對賈赦這個親兒子好多了。

要是不知道的,指不定還以為,他才是賈代善的親兒子呢。

賈代善笑著將懷裏的一把火銃遞給司徒箏道:“七殿下,這是戴梓最新研制的火銃,裏面已經不是普通彈丸了,擊中目標之後,能炸開。”

“要不怎麽說,讀書人的腦袋,要是想使壞,我們這些武夫是不行的,就拿老林,我這輩子在他手裏就沒贏過。”

賈赦看到賈代善,也不嫉妒賈代善對司徒箏好,事實上,他希望世上所有的人,都對自己的爹爹好,那才好呢。

不過,也不知道是賈代善常年征戰沙場,身上帶著煞氣的緣故,還是賈代善特意在兒子面前擺出嚴父面孔,他的兩個兒子全都怕他,說句不好聽的,真就跟避貓鼠似的。

要是拿這個問題問林溪,她大概會告訴你,這是賈家的傳統,後面的男主賈寶玉,平時橫的二五八萬似的,見到他老子賈政,那是直接連話都不會說了。

照例瑟縮了一下之後,賈赦還是老老實實地蹭過來磕頭道:“兒子叩見老爺。”

司徒箏皺了一下眉頭道:“剛才聽到賈叔叔到來的時候,不是也說父親的嗎?這會兒作甚整這不倫不類的稱呼?”

同樣的,賈代善也不滿意,他對於稱呼倒是無所謂,但是:“抖抖擻擻地像個什麽樣子?你要是進了老子的軍營,老子三天就能板過來你這毛病!”

又想到司徒箏的話,頓覺很有道理地繼續道:“你跟誰學的那些不倫不類的稱呼?老賈家就是地裏刨食兒出來的,大褶子不差,犯不上學人家那些沒用的,好好地父子都叫生分了。”

賈赦道:“是家裏的太太要求的,兒子這才叫的。”

想到史氏對自己的父母的稱呼老太爺、老太太,重來沒有正常的叫過父親母親,自己的幼子也是這麽叫過來的,跟家裏的奴仆一個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