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徐氏有心打發了史氏,再把事情跟賈代善說一下,但是,賈源搖了搖頭,直接打發了賈代善他們一家三口。

所謂一家之主,夫為天,徐氏不管心中有多不解,但是,只要賈源開口,她就不會在人前反駁他。

史氏本就因為賈源交代,要瞞著所有親朋,這心情就不好,又看到徐氏的表情,這是明顯有事兒也瞞著他們,或者說是瞞著自己。

三口人告退後,賈政突然哭道:“太太,我手疼。”

眾人看過去,只見史氏拉著賈政的那只手,已經被史氏的長指甲紮了進去,樣子很嚇人。

徐氏雖然平時不是特別喜歡容貌、心情多像史氏的賈政,但,畢竟也同樣是她的孫子,她哪能允許兒媳婦糟踐自己的孫子?

更何況,史氏這般動作,明顯是因為對自己老兩口不滿,這才這般做為的,徐氏哪能不生氣?

徐氏將史氏推到一邊兒罵道:“你個黑了心肝的女人,有什麽不滿直接跟我們兩個老不死的說出來,做什麽拿孩子撒氣?”

這就有些誇張了,史氏是真的打心眼兒裏疼賈政,這要是賈赦,她也許會故意撒氣,但是面對小兒子的時候,史氏絕對稱得上一句慈母。

此時意識到自己傷害了小兒子,史氏比任何人都難受,這會兒正無措的掐著手帕,臉色蒼白,顯得可憐。

到了這時,就看出來誰跟誰親了,賈政被松開小手之後,抹了把眼淚,趕緊解釋道:“太太不是故意的,祖母不要怪太太。”

徐氏有些錯愕,頓時覺得自己這是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人家母慈子孝,自己倒是在這兒枉做壞人,好生沒意思。

看著意興闌珊的祖母,賈赦當即不幹了,像個小炮彈似的沖過去抱住徐氏道:“祖母,你別管他們,你就疼赦兒,要不赦兒該吃醋了。”

賈代善夾帶婆媳之間很是尷尬,倒也硬著頭皮對抱著幼子賈政噓寒問暖,卻對長子漠視如仇人的史氏道:“史氏,你這是對母親什麽態度?還不趕緊跟母親道歉。”

史氏是憤恨的,這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是個外人,除了小兒子,沒有任何人跟她是一條心的。

也是這一刻開始,史氏的心裏真的再沒有任何長子的地位,滿心滿眼的都是自己的小兒子,不遺余力的為他籌謀。

史氏面對丈夫的逼迫的視線,不得不壓下心中的不甘,屈膝對徐氏行禮道:“太太見諒,是兒媳不懂事。”

徐氏掃了一眼史氏母子,冷笑道:“算了吧,是我這老不死的多事兒,本也沒指著誰領情,現在這樣也是我自找的。”

賈代善趕緊跪下請罪道:“母親莫生氣,都是兒子的錯,兒子回去就說史氏,讓她好好反省,母親千萬別生氣,要是因此壞了身子,可讓兒子如何自處?”

徐氏盡管知道賈代善還是維護了史氏,但到底心中的氣兒消了大半,於是擺擺手,沒再說什麽。

賈源打圓場道:“好了,好了,時辰不早了,善兒明早還得上朝,我和你們母親也該休息了,你們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

賈代善趕緊領著妻兒離開,徐氏抱著賈赦道:“到底還是赦哥兒跟祖母親,比那些白眼狼強多了,以後祖母就指著我的赦哥兒養老了。”

賈源苦笑道:“都一把年紀了,何苦跟他們計較呢?”

徐氏嘆口氣,也不再提這個了,又問道:“那藥丸子的事兒,咱們怎麽還得瞞著善兒呢?”

賈源搖頭道:“有些事兒,就得懶到肚子裏,誰也不能說,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傳出去的可能。”

“善兒雖然是咱們的兒子,但跟史氏那也是從小的夫妻,難保會說漏了。”

“咱們別的倒不怕,就怕那史氏把這事兒透露給史家,你想想,老史現在已經眼瞅著的事兒了,他一沒,史家就算是沒落了,聽到這消息,哪能不把主意打到赦哥兒身上。”

“我剛才想了一下,這東西或許七皇子還有,但是,給赦哥兒絕對是七皇子沒經過皇上和皇後允許的,咱們得了這好處,絕對不能再給七皇子添麻煩。”

賈赦插嘴道:“祖父說的對,我爹給我的時候,旁邊只有弟弟。”

這會兒徐氏也知道賈赦的爹和弟弟是說的誰了,剛要告訴賈赦不能這樣沒有尊卑的混叫,要保持些君臣距離。

賈源攔下道:“老婆子,這事兒咱們不能管,隨他們去吧,這也是赦哥兒的機緣,要是有一天,咱倆有個山高水長的,憑著二人這段感情,七 皇子就是赦哥兒的一道護身符。”

徐氏想了一下,嘆氣的點頭道:“咱們要是離開了,我可憐的赦哥兒落到史氏手裏,那日子也不知道得怎麽過。”

賈赦伸著袖子胡亂的給徐氏擦眼淚,哭道:“祖母你別哭,你別嚇赦哥兒,赦哥兒不要祖母有事兒,我爹說了,吃了藥丸子,祖母就能陪著赦哥兒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