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3頁)

拉斐爾搖頭:“是戴維斯家族策劃的。”

這個海盜出身,曾經稱霸帝國艦隊的家族,是希歐維爾目前最有力的同盟。

他們按照希歐維爾的要求,完成一些明面上做不到的事情——保護盟友,暗殺政要,向敵人的敵人供應軍-火,竊取共和國重要軍事成果並且運用在東線戰爭中,諸如此類。

“總之,希歐維爾家在這方面有個不好的聲名。”拉斐爾委婉地表達憂慮,“去年才發生了杜南暗殺案,今年梅菲斯德爾又在首都大學遭遇襲擊……肯定會有人捕風捉影。我不知道父親回來要怎麽跟女王和國會說……”

卡蘭幹巴巴地說:“那你得先確定到底是不是他幹的。”

“他在共和國!”

卡蘭不認為這是個不在場證明:“肯定不是他親手把音響扔下去的。”

拉斐爾有點激動:“而且當時我就在後台!如果音響裏的爆-炸物炸了,我不就死定了……”

“你還有個雙胞胎弟弟呢。”

“……”

拉斐爾表情很剛硬。

卡蘭不知道他有沒有起疑心,她向來讀不出拉斐爾的想法。

過了會兒,拉斐爾低頭看表,跟她道別:“好了,安全部門還在等著跟我問話。你先休息吧。”

卡蘭在研究所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又照常去上學。

瑞貝卡試圖留她,但她清楚住院、吃藥只能讓病情穩定到這個程度了。不做手術的話,就算她什麽都不幹,在病床上躺著,也仍然是有危險的。

那還不如去上課。

“卡蘭,我能跟你談談嗎?”實驗課結束後,康斯坦斯又把她堵在廁所邊上。

卡蘭想起昨天自己跟他一起去聽演講的,但是後來發生襲擊事件,他們走散了,她也沒報個平安。

“抱歉,昨天我身體不舒服,先離開了。”

“不是這個。”康斯坦斯總是保持笑容的臉上,帶了一絲深沉,“我看見希歐維爾帶你上車。”

“哦……”卡蘭怔了怔,一下沒反應過來他說的這個“希歐維爾”是指“拉斐爾·希歐維爾”。

她清了清嗓子:“我們是在學生會認識的。我身體不舒服,他送我去看病……”

康斯坦斯知道她在說謊。

她加入學生會是這學期的事情。

而他早在暑假就通過電話,聽見了拉斐爾出現在她家裏的聲音。

康斯坦斯狀似輕松地攤開手:“你是貴族嗎?要知道……希歐維爾從來不跟沒有價值的人接觸。”

“我不是貴族。”卡蘭很難解釋,“你為什麽問這麽仔細?”

康斯坦斯從來沒有用這麽冷硬的目光看過她:“因為現在你是‘巴別塔’的一員,我得保護社團不受滲透。”

卡蘭不再多聊。

她知道自己解釋不清,只會越說越錯。

“我沒有任何傷害社團的意圖。”她只告訴康斯坦斯這個,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康斯坦斯在她走開那一瞬間就後悔了。

他不該這麽“質問”卡蘭。

他們認識半年了,一起參加過各式各樣的活動。他知道卡蘭毫無疑問是個有著人道主義情懷、並且願意包容差異的人,這點無法偽裝,因為“偏見”會從每一個日常細節裏滲出來,而卡蘭幾乎沒有,她總是很友善。

她跟拉斐爾認識,甚至交朋友,並不意味著她跟他是同黨。

康斯坦斯給卡蘭發了封郵件,向她道歉,約她周末談談。

但是卡蘭沒有回信。

因為周末的時候,希歐維爾從共和國回來了。

據說針對《反-壟斷法》的會談也進行得不順利,國會最近談論種族問題的聲音漸小,大部分時候都在講貿易戰。以首相為首的民主黨天天都在談戰爭對帝國經濟發展的不利影響,希歐維爾不得不在這方面進行退讓。

帝國在東線完全撤軍。

戰爭結束近一年後,邊境的對峙局面也終於緩和了。

但這又帶來了新的軍人安置和戰爭難民問題。

白雪公遇襲後連病床都沒沾過,每天都在皇宮、國會兩頭跑。而希歐維爾在周末見到卡蘭前,已經連續工作三十多小時。

他在車上睡了一會兒。

卡蘭見到他的時候,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冷肅堅硬。

他將銀白長發利落地束起,靴子直接踩進屋內,發出清脆的聲音。他穿一身近似軍裝設計的灰藍色西服,純白絲綢手套,衣服上的荊棘鳥刺繡紋章線條嚴密,精致復古又極具壓迫感。

那雙蔚藍的眼睛裏沾著金屬勛章的冷硬灰色。

卡蘭有點害怕他這副樣子。

希歐維爾解開外套,在沙發上坐下:“手術還需要等幾個月,你想停課靜養嗎?”

“不行,我得找點事做。”卡蘭安靜地說,“否則我會被自己的情緒淹沒。”

對死亡的恐懼,對孩子的想念,對希歐維爾的復雜感情,對黑發種族未來的負面猜測,對自身現狀的焦慮不安……這一切,如果沒有“知識”作為屏障,絕對會讓她生不如死。